我不是我……
重复着柳依梵说的话,秦辕止目光收紧,女子平稳的睡容在他眼里飘忽不定,若这话如字面理解,那么自己怀里的又是谁呢?人是无法彻底模仿他人的,总会有蛛丝马迹路出马脚,第一次见到的她,那是他亲自救上来的,各种反应,与现在几乎无异,既然如此,这句话究竟该作何解释?
“柳依梵……你说,你是谁?”
“我是柳依梵,很高兴见到你。”
猛然起身,柳依梵从迷蒙中清醒过来,身旁是愣住的秦辕止,看了两人的情况,她忽然有种想挖坑埋了自己的冲动,刚刚那是什么啊,这梦话说的也太窘了。不过总觉得好像有谁在问她名字。难道是做梦同严家长子相亲去了?
“噗。”从牙缝蹦出一丝笑声,秦辕止掩嘴看着女子的反应,果然还是她本人,“朕有幸见到你也很愉快。”
“呃,挖苦我,不就是说梦话么,人怎么都走了?”
“你这次酒醒的倒是快,不过可惜还很迷糊。”
“啊,啊,这样啊,那你为什么没走?”
秦辕止坐直身子摊手耸了耸肩好似一副理所当然表示对方明知故问,柳依梵就真不想再问下去了,此时倒希望自己仍是醉着的,“我做梦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指的什么?”秦辕止半眯着眼狡黠的反问,心里却衡量着她这话的意义,只见柳依梵游离开目光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可能会骂人,或是胡言乱语,呵呵,呵呵,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当玩笑听听就好。”
“恩……玩笑?那么,说是若朕送你戒指,你就立刻以身相许的话也是玩笑?”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说那种不知羞的话。”柳依梵极力反驳,男子认真的表情却让她产生怀疑,“呃,真是我说的?”不能吧,自己已经如此大胆了?让皇帝送东西,若真是她说的,一定也带着点威胁的口气吧?这可真是彻底毁形象了。
忍住一丝笑意,秦辕止从怀里掏出某个东西托起女子的左手套上去,感受到手上的束缚,她看到男子真拿出一枚戒指为她带了上去,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悸动不已,早不知如何开口。
他只是摸着她的手良久才低沉着声音开口,“你说喜银不喜金,喜欢简单,又便于做菜,朕特叫人为你打的,上面刻有你的名字,时间刚好,已过子时,今日是你生日,这是定情信物,你且好生戴着。”
男子柔声细语晃荡女子心底涟漪,她拿下指环,内壁是篆字刻画的名,她的本名,蓦地就不知所措起来,小心翼翼用指尖摩挲着那泛着银光的指环,这是拴住她一生的信物,是对她本人而言的。再没有比这更坚定的给予。
“柳依梵,恭祝生辰。”
“恩。”若是真正的那天听到就好了,若是真正的那天,哈,自己还是不知足啊。
“为何在哭?”
男子抱着她,感受到肩上的湿润,她细弱的抽噎传入耳中,只听她吸了吸鼻子辩解道,“才没有哭。”
“是吗?”
“在感动。”
从男子口中传出轻声的戏谑,柳依梵不知道那是笑她在说谎,还是笑她感情丰富,只是那一夜,任何的委屈与抱怨,都随着轻声细语的喃喃化解成水汽散于空中,而柳依梵不知道的,是她的梦呓已经留在秦辕止心里,成为一个想要解开的谜。
又是三日,时至五月,万紫千红春花下,女子羞涩一低头,搭在枝杈上的手随着身体动作起伏晃荡着朵朵绽放的娇艳。笑声愈演愈烈,最后从女子低眉浅笑的嫣然转变为爽朗自然的大笑,手里拿着的是从秦辕止房间里偷出的纸。
早朝过后,她端去早餐给他,却不见人,闲来在桌前摆弄了几下书本,一叠诗文中掉落的便是她此时手中的信纸,本以为无关所以的普通纸卷,却在柳依梵看清纸上几个字时变了意义。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从御花园经过的秦若炎循声找过去才发现这怪异笑声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回宫没几日的笨女人,“喂,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样能提高厨艺吗?”
“是宣王呀,来来来,快过来,嘻嘻。”见到站在远处的男孩,柳依梵欣喜的招着手,好似对方鄙夷的眼光对她来说都是很不一样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