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严轩佯装惊讶,低头,“父亲还是把二弟送进去吧,他是有好好学过的,我只是闲来无事翻过些书,肯定不比二弟好的!”
“不用谦虚了,我昨日进过你的书房,知道你有多少斤两。”南老爷看着缓缓升起的日头,瞥了一眼南严轩,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辜负我的希望。”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那容我贪心提一个要求。”南严轩起身,后退一步,“请父亲你不要在背后替我铺路,且隐藏我的身份,我想以一个普通书生的身份去参加科举,我想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程度。”
“好…反正我也不急,科举即将开始,你这次能成功是最好,没成功也不要紧,等到下次我再帮你铺路就是。 [
三日守灵过后,南严轩就离了丞相府,无人知道是为什么,当然,那日装睡的某个人清楚。
“诶……”
“你再唉声叹气就请离开,你来我不拦着你,但你这么唉声叹气会打扰我读书。”南严轩放下书,不快的看着趴在桌上没点人样的洛子初,洛子初只是掰着指头算,“不行…算不清了……”
“算不清什么了?”南严轩喝了口茶,洛子初转头看向他,说道:“算不清多久没见到她了。”
……
南严轩不语,继续看书。
她现在可是很忙呢,别说就这么点时间没见着了,估计还得有一个月左右见不到她人影呢。
丞相府最近事情特别多,南老夫人下葬一时刚结束,就有人上门提亲,按理说,家中才有长辈去世,是真不能办喜事的,可南瑶初年纪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过了年纪,所以南老爷就让南瑶初和那位大人见了面。(
和以前一样,南瑶初私下和南老爷说了她不喜欢这位大人,可南老爷却说,她这次是再不情愿也得嫁,争吵了两句,南瑶初被赶出书房。
在南老夫人离世的第七天,府里开始为南瑶初的婚事准备。
“你别听他们乱说,我是自愿的。”南瑶初瞧着南如惜担心的模样,掩嘴一笑,“那位大人很不错啊,有权有势,人又风趣,你真不用担心我的。”
“他年纪和仁亲王一般大,妾侍成群,地位还不如仁亲王,你如果觉得这样的人很不错的话,当初为什么就不顺势嫁了仁亲王?”南如惜见南瑶初反过来安慰她,更加忧愁,“在我面前你都要装成这么开心,我哪里做得不对,才会让你连在我面前都这么累。”
丫鬟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南瑶初微笑,轻声说道:“那是我以前想的不通透,其实身为女子,命运真的无法由自己把握,既然如此,何不淡然接受呢,说不定他会待我很好呢,说不定……我也真的会习惯那样的生活呢。”
习惯思绪都憋在心里,习惯常常思念着某个人。
会习惯的吧,往后的日子那么长,现在觉得不可能的,以后说不定都会一点点的习惯。
见南如惜不说话,南瑶初粲然一笑,“也许是你不够了解我,我会习惯的,真的,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见到你那么担心,见到你愁眉紧锁,我会心疼的。
话不能说出口,从前总是忍得很辛苦,可她现在也习惯了啊,习惯在心间只说给自己听。
只有她听见,只有她明白就够了。
我的如惜啊…我好想你还像以前一样会扑到我身上冲我撒娇,我好想你还像以前一样刻意说些傻话来逗我笑,可人总是要长大的……
是我之前太自私了,不想让你长大,对不起,我知错了,你快快长大,我不会再阻挠你的。
说来也可笑,灵堂那么伤感的地方,居然起了相亲的作用。
披麻戴孝的跪在那原该是垂泪怀念先人的,可有些人却把自己特别些,落在同样无心对灵柩里躺着的人感到伤感的人眼里,那真得感叹一声,还真是女要俏一身孝。
南瑶初已经定下婚约了,可还是有人上门提亲,那是冲着谁去的呢?
这答案,恐怕得问问喜滋滋的南夏沛才能知道了。
南老爷面对着上门提亲的人,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
母亲才过世,就这么多人上门提亲,他还沉浸在悲伤中,却得逼自己笑着面对宾客。
头一次觉得这么累,累的想让他闭上眼,就此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