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御林军横来的利刃,扬着簌簌破空而来的寒意,似是周遭空气都被震荡了一番。
那泛着寒光的剑尖,也越来越近,然而长玥依旧不动,凝在那妖异之人面上的目光分毫不变,只奈何,那妖异之人面上那兴味盎然的笑,却是越来越深,那修长的眼睛,也是兴味邪肆,却无半许的紧张与在意。
眨眼间,周遭袭来的剑已近在当前,长玥双手成拳,心下骤然开始冷冽失望,眼见剑尖将要贴上她的皮肉,千钧一发之际,她终归是要猛然的提着内力腾空而起时,哪知刚要动作,一道清风儒雅的嗓音恰到好处的扬来,“慢着。”
霎时,御林军们纷纷一怔,手中的剑却全然收势不及,惊惶愕然之中,他们蓦地咬牙,握剑的手急忙抖转方向,刹那,收势不及的剑尖瞬时没入了长玥周身衣袂,一道道衣裙的裂帛声齐刷刷的响起。
冷风簌簌,寒凉彻骨。
暖玉的碰撞声与衣袂的裂帛声刹那交织,紧然惊悚。
周遭,鸦雀无声,诡异的沉寂,徒留风声浮荡,凄然冰冷。
长玥终归是坐在原地未动,心底,早已是冷意如冰,恨不得袖中的拳头,肆意挥打,杀尽周遭这些不安好心之人。
“惠王此举,所为何意?”正这时,那入座在高位上的皇帝,已是微挑着嗓子出声。
这嗓音四面威仪,然而若是细听,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几分谨慎与冷意。
待这话一落,在场之人,这才收敛惊愕呆然的目光,开始齐齐转眸,神色各异的朝那萧意之望去。
长玥满身凉薄,冷冽的目光也开始朝那人群中的萧意之望去,红肿狰狞的面上,瞬时增了阴沉与讽笑。
今日打断她的琴音,扰她心神的他,而今让御林军们住手的,依旧是他。难不成,这腹黑冷血的萧意之,是觉得就这么让她丧命在御林军的剑下是便宜她了,从而,心头发难,欲要像上次一般,捉她入牢,肆意折磨?
心思至此,长玥瞳孔内的讽刺正盛,奈何那萧意之并未朝皇帝望去一眼,仅是静静观她,那修长深邃的瞳孔内,已是减了不少温润之色,转而漫了几分不曾掩饰的嘈然与复杂。
他并未朝皇帝回话,待时辰一久,在场之人神色也越发惶然,目光也开始不住的在他与皇帝面上流转。
帝王之言,却公然被一朝臣忽视不答,待时辰越发的流逝,那主位上皇帝的脸色,便越发难看。
周遭气氛,再度变了味道,诡异而又阴沉,在场括那森然盯着萧意之的皇帝也未出声,徒留烤肉在篝火上被烤得油滋作响,香味肆意,然而在场之人,却并未被吸引一眼。
长玥兀自静坐着,心底,已是平静下来。
她开始垂眸,自然而然的避开萧意之的目光,随即,伸手一把一把的将穿透在衣裙上的长剑拔.出。
围拢在身的御林军们,皆神色各异的望她,眼见她拔剑动作,个个皆眉头大皱,却并未言话,视线就这么紧紧的凝着长玥,直直的盯着她将穿透在身上的所有长剑皆拔了出去。
这时,紧然沉寂的气氛里,那人群中的萧意之,终归是缓缓起了身。
在场之人一愕,紧紧凝望,则见萧意之缓缓踏步,逐渐朝那台子步去。
寂寂的气氛里,萧意之的脚步声被夜色放大,突兀之中,却独自卷着几分威然与压抑,令人无端觉得头皮发麻。
而此际的长玥,已是将身上的剑全数拔.出,待麻木平寂的伸手理了理周身衣裙后,她开始抱了琴,站了起来,目光,也直直的朝那越来越近的萧意之凝去,直至他伸手挥退周遭围着的御林军们,并站定在她面前时,长玥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低沉恭敬的出了声,“惠王爷一曲扰得扶玉吐血,内力狂涌,王爷公然伤得扶玉一介女子,倒与君子作风有所不及。”
这话,她说得平寂,话语虽恭敬,然而却是麻木不已,淡漠无温。
萧意之面色略微复杂,然而那瞳孔之中,却是已然深沉无底。
长玥冷眼观他,唇瓣上瞬时勾出冷笑。
终归是装不下去了?常日的温润如风,雅然笑容,而今,已全全换为了阴沉之色。这萧意之啊,着实是伪善得厉害,奈何这般伪善之人,这京都城内的百姓,为何全然不曾发觉,甚至还对这么个反叛之人肆意拥戴!
心思至此,怒意与嘲讽则是更甚。
然而正这时,萧意之突然出了声,“扶玉姑娘琴艺甚好,本王听之悦耳,本要附和一曲,不料惊扰了扶玉姑娘,倒是本王之过。”
他嗓音平和,尾音落下后,他瞳孔内的深沉之色,却如变戏法一般演变成了满目的平然与温润。
长玥冷眼凝他,勾唇冷笑,并不言话。
正这时,在场有人急忙出声提醒,“王爷切莫被她蛊惑。这女子方才之琴,惹人心口发疼,再加之其容颜狰狞怪异,实属异常。还望王爷莫要靠近此女,以免被其所伤。”
“不过是寻常女子,却被说成妖物。身在我大昭盛世,许大人脱口这话,莫不是要以妖魔鬼怪之言,蒙惑本王,甚至蒙惑皇上?”萧意之转眸,目光朝那出声之人落去,嗓音平和而又直白。
那方才出声的五旬之人顿时变了脸色,垂眸下去,不敢再言。
正这时,主位上的皇帝出了声,“萧爱卿所言有理,只是,这女子方才之琴,的确夹杂了内力,惹得百官身体不适,此举,又该如何解释?”
说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