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有种凉蹄子的感觉啊,明显呐,这鬼和我俩之前见过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今儿恐怕我俩是要死这儿了。
老梁明显也害怕了,站我身边儿,身体有些止不住的打摆子,拽着我胳膊小声说,“你还跟她费啥话呀?这鬼都老油条了,咱还是跑吧!”
我瞪了老梁一眼,心说跑?你他娘现在知道跑了?早干嘛去了?
这时候,那女鬼说话了,她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瞪着我俩,掐着个嗓子慢悠悠的说,“刚才打我身上那符,是哪儿来的呀?”
还真别说,这鬼和鬼是真不一样,眼前这位姐姐,她还真就端的起那个范儿,让人一听一看就觉得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这种成了形还冒黑气的女鬼显然比我之前遇到那老女人厉害多了,一言一行之间就已经透露出了一种死亡的气息,那种恐惧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我和老梁紧挨着,听那女鬼说话,我俩都快抱一块儿了。
这女鬼问那符是哪儿来的,八成是为刚才那一符纸记仇了,这要是让她知道那是我整出来的,她还不得立刻废了我啊?
老梁自然是没出声儿了,我想了想,这才谄媚的说,“那是西沟门儿一老杂毛儿给我的,说是拍身上可以延年益寿,所以我这不拿着孝敬姐姐您了么?”
听我说完,那女鬼的身体周围顿时笼罩了一层黑气,衬托的这鬼更加阴森了,只听她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黄瞻还活着?”
我一琢磨,这女鬼是老井里出来的,二十多年前黄先生又封过那口井,想到她说的那黄瞻八成就是黄先生了,便立刻顺着那女鬼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活着,活着呢!”
我是真不知道这女鬼跟黄瞻那个老杂毛儿有多大的仇啊,当时听我说黄先生还活着,那女鬼顿时就恼了,身体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嘴里也咬牙切齿的说着,“死,你们都要死,都死!”
我和老梁顿时就是一哆嗦啊,同时不自觉的退了好几步,旁边儿那惊悚的老太太好像也很害怕,就往我俩身后躲了躲。
我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心说,你说你一鬼往哪儿躲呢?我俩这身板儿又挡得住啥?就我和老梁这几斤肉,完全不够那女鬼塞牙缝儿的啊!
就这会儿功夫,那女鬼已经朝我和老梁扑过来了,那鬼有一双灰白的手,惨白的指甲细长细长的,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双手就到我和老梁的脖子根儿了。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当时吓的都快厥过去了,不过说真的,要是真厥过去了倒也死个痛快的,可当时偏偏就背不过这口气去,人嘛,活着就得挣扎,和我那时的情况一样。
眼看着那女鬼的指甲要戳进我俩脖子了,老梁那个没出息的突然抱脑袋蹲地上了,我也没管他,抬手就把手里的符纸拍到了女鬼的胳膊上,同时把右手的符印捅进了女鬼的胸口。
其实刚才我就看出来了,符纸对那女鬼不是不管用,不然她也不会问我那符是哪儿来的,而且我说是黄先生给我的,她还信了,这说明第一次贴她脑门儿上的那符纸是管用的。
果然,那女鬼的右手被符纸化成了一团黑气,而且伴随着符印捅进她的胸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嚎,我见得手了,就立刻将手中的另一张符纸拍向了女鬼的脸。
只是这次符纸在距离那女鬼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住了,因为她用左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只灰白冰冷的鬼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的钳着我的左手腕,仿佛要给我掐断了一般。
那个女鬼和我面对面站着,发出了阴冷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被她掐着的左手和受伤的右手都很疼,但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就真的只能死了。
所以当时我一咬牙,忍着右手的剧痛,将那枚符印在女鬼的胸口又推进了几分,女鬼阴森的笑声瞬间哽住了,转而低头看向了插在她胸口的东西。
我觉得我当时疯了,是绝地反击之后的疯狂,也不管自己右手的伤口有没有崩开,只是一味的撵动着手里的符印,恨不得将那个女鬼碾碎。
我想活,她就得消失。
终于,那女鬼松开了我的左手,她血红的嘴里,苍白的瞳孔里,就连鼻子和耳朵里都冒出了大量的黑气,这些黑气都散了,但因为惯性的原因我左手那张符还是贴到了女鬼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一般,顿时就没知觉了。
之后我感觉有人掐我的人中,就睁开眼看了看,我觉得我那时候好像看到了我奶奶,她穿着破棉衣棉裤,却抱着一件红色的碎花小棉袄,表情麻木且有些抱怨的说‘我的’。
眼皮沉的厉害,我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雪花飘飘的冬天,大年三十,我和大哥跟在老爸身后,提着纸钱来到了老于家的坟地,今天是祭坟的日子,给去世的奶奶送衣添钱。
将叠放整齐的纸钱一一散开,老爸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件红色的碎花小棉袄,还有一条黑色的小棉裤,和一双绣花小棉鞋,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纸做的,里面夹着柔软的棉花,看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看着老爸把那三件儿东西摆好,觉得有些好笑,就嘀咕了一句,这身行头儿放到三四十年代那会儿给大姑娘穿还行,这给我奶奶,她一老太太能穿么?
这时,一只老手伸过来,捡起了那件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