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她的朋友带来了一群职业篮球员──然后她注意到这里头唯一的亚洲球星员不太喝酒、不去舞池,更不会同包厢里的女人勾肩搭背、摸腰揽臀,他就只是坐在那儿,安静地聆听众人的嘻笑怒骂,动个不停的只有往嘴里奉送食物的双手。
这人未免也太不来劲了吧……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于此之后,凡妮莎经常就会接到给球员加油助阵的邀请。凡妮莎对篮球不大热衷,但若是当作打发时间的话到也不错──于是她和朋友挑中一天,买好了票带进场内。
就是那场球赛彻底颠覆了凡妮莎对大我的印象,她很讶异这个了无生趣的日本人站上场后竟像人格转换过似地,彷佛被赋予了永远也燃烧不尽的热情与斗志……他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得分机会,即使处于优势也不松懈,居于下风也分毫不感到气馁。
还有,他可以跳的好高、好高啊……好像再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触碰到球场的最顶端。
而且,大我不经意露出来的笑容真的是好有魅力呢!
于是乎凡妮莎观赏了大我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而她不仅主动地找大我攀谈,也要到了他的联络方式,就这样凡妮莎与大我两人愈发熟悉。而大我单纯、积极的人生观与勤劳朴实的生活态度给了凡妮莎诸多层面的影响,凡妮莎渐渐地不再上舞厅和酒吧,派对也越来越少参加……最重要的是,凡妮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从事的分野──她目前正在努力地开发个人的香水和服饰品牌,预计最慢年底就会上市。
凡妮莎笑着说,越是认识大我,就越是会喜欢上这个人,他的优点数都数不尽──而让凡妮莎确认自己爱上大我的契机,则是在吃了大我亲手炒的橄榄油意大利面之后。
然而,大我却在情人节那天拒绝了凡妮莎的告白和巧克力妖劫花犯。
凡妮莎形容自己这辈子从没如此失落过,她强忍着泪水凄声问道: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为什么不试试看呢?难道……你是同性恋吗?!
说的也是,凡妮莎不但身家背景无可挑剔(她父亲是纽约的房地产大亨),外在条件还从头到脚都是大屏幕等级的,换作是我也会怀疑对方的性向。
然后大我道出了十八岁那年与我结下的约定──可是凡妮莎并不是很能接受,她觉得那简直太荒谬了!
你很可能今生都不会再遇见那个落合杏里!她现在早就准备在嫁人了也不一定啊!
妳说的没有错,凡妮莎。
大我没有否认。
可是,我只要知道她还在等,我就不想做出会让她失望的事。
当晚,在开着粉红色的benz驶离大我家前,凡妮莎鼓起勇气,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大我,假如事实并不是那样,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然而大我却只是笑而不答,于是凡妮莎连仅剩的期待都与心碎了一地。
说到这儿,凡妮莎转过头来。大我并没有错--落合杏里,九年过去了……妳竟然真的还在等他!
我只是……并不觉得有哪个人比大我还好罢了。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大我在我心里也是最棒的!就算我使出了浑身解数的诱惑,大我也不为所动呢!凡妮莎坦率地露齿而笑,好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而我很确定,大我也是这么看待妳的。
咦?
他的书桌底下啊,一直、一直都压着十六岁时从妳那收到的生日卡片喔!那一首爱的十四行诗……诗人聂鲁达写的对吧?
不会吧?那张外观单板又简陋的卡片?一瞬之间,时空彷佛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八月二日。
然后我胸口一热,眼眶泛泪。
刚刚我是在试探妳,想激发妳丑陋的一面……好让我感觉好过一点!结果妳却给我说什么要祝福我们……唉!我投降了!我败给你们了!
喂──!
此时大我又回到了医院,不在病房的我貌似让他跑了不少地方──他呼吸急促地问道:杏里!妳的身体还很虚弱……怎么可以到处乱跑!
而大我一发觉我正在擦泪,便急切地抓住了凡妮莎。妳刚刚跟杏里说了什么!?
凡妮莎耸了耸肩。
我只不过是说你了过去都干过哪些好事而已!
哈!?
然后凡妮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并拎起她的精品包,往医院大门迈开步伐。临走之前,她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落合杏里……妳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
而我千真万确地捕捉到了那有如天上阳光的灿烂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期中考挺过了
还有检定!
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