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谢谢你的教诲。”陆依萍恭恭敬敬在陈师傅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功夫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陈师傅神色有些感慨说道:“今后坚持下去,也是需要勤勉的。”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犹豫,很多人在有了对象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功夫就放下了。陆依萍这一年的勤勉,他看在眼中,更觉得对方是个好苗子,若是放弃了不免可惜。
“我不会落下功课的。”陆依萍承诺道。
“那就好。”陈师傅神色舒缓,也有些欣慰。
“你这孩子,赶紧起来。”师母搀扶起来陆依萍,笑着说道:“要结婚了是好事情,我看男方是个不错的孩子。”汪子默自从来过一次之后,是常常过来等着陆依萍的,所以陈家人也见过。只不过很少进院门,一般在院门外等着。
说着,屋里的师兄师弟们也庆贺陆依萍的婚事了,笑着接受祝福,其乐融融。
等到出了陈师傅的院门,陆依萍回望紧闭着的院门,飘着毛毛细雨,洗刷绿叶,看着院中的香樟树随着风儿的吹动悄然摇摆。过去的一年多,风雨无阻都会过来练习。现在也终于有了自保之力,陆依萍心中更觉得要坚持下去。
“走了,依萍。”一把油纸伞倾在自己上方,是汪子默。
“恩,走了。”因为细雨青石板的颜色比之前要更深些,陆依萍心中宁静平和,抬头浅笑看着撑伞的汪子默,刚刚的淡淡的轻愁已经如同落叶被风儿卷走。
方瑜、李副官一家、师傅,最重要的三户已经摆放完毕了,接下来的相好的街坊邻居也要交代一声,还有房东。
“小伙子长得俊,人也不错。”房东是一个姓周的有些胖的女人,嗑着瓜子说道,地上葵瓜子皮吐了一地。“吃点瓜子。”
陆依萍摆手,“不用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陆依萍说道。
“哟,那还真是快。”房东笑着说道,“刚来的时候还在上高中,那时候还记得你说过要念大学,结果转眼间书也不继续念了,也要嫁人了。”
陆依萍倒是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可以了。”房东说道,“当时是生活的低谷期,现在也算是否极泰来,我看傅文佩的精神头也比过去一年好多了,好好过日子。不过,陆依萍,你要是去了杭州,你妈一个人留在这里?”房东是隐隐约约知道他们家的事情的,比其他街坊邻居知道得都要多。
“我也想同她一块儿搬到杭州去。”陆依萍这样说道。
房东心中有些艳羡了,现在女儿有了好出处也不忘自己的生母,倒是难得,“也是,要是和你一块儿过去享福才是好的。你妈还是老观念。”
“可不是?”陆依萍浅笑着说道。两人又聊了一阵,房东意外的眼界极广,人也不拘泥,还爽快地表示,今后有机会也会劝说傅文佩,到时候去杭州享福。
“好了,”房东说道,“同你也说了这么久了,我还要洗衣服,就不留你了。”
“唉。”陆依萍点头。
陆依萍走得匆忙,王雪琴本还想着让魏光雄的人整治陆依萍一番,只是时间太短,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得作罢,“小贱-人,这次算她走运。”
魏光雄腻宠地搂着王雪琴的纤腰,“我看她也是识趣的,算了,下次就算是回来,她也是汪家的人了,再下手就不好了。”
“所以是只幸运的小母狗。”王雪琴反手搂住魏光雄的脖颈,“不去管她了,反正也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我也懒得理会。”
“就是这个道理。”魏光雄拍了拍王雪琴的臀部,笑得暧昧。
王雪琴睥睨啐了魏光雄一眼。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来送别的人不多,陈师傅陆依萍是拦住了,方瑜原本也是不愿意离别时候太过于伤感,想着她不过来的,但是方瑜固执地要来。
“依萍,”方瑜上前一步拥抱着陆依萍,心中是说不去来的感慨,“你要好好的。”
“那是自然。”陆依萍笑着说道。微风吹起,方瑜的发丝被撩动,陆依萍伸手把吹乱的头发理到她的耳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按照我说的,锻炼一□体,多跑跑步。”
“好。”方瑜的眼中带着些泪水,同陆依萍相交的五年时间,现下此去经年,下次再相遇时候又是怎样的光景了。
陆依萍看得出好友的不舍,心中也是颇为感慨,低垂目,让热热的眼眶不会下一秒就会洒落泪水,说道:“还有机会的,你还要去杭州参加婚礼。”
“恩,我会的。”方瑜重重点头,对汪子默说道:“你要好好对我家依萍。”
“放心,有我监督。再说,我也会照顾好我嫂子的。”汪子璇在陆依萍的身边语笑嫣然,挽着她的臂膀。不同于方瑜和陆依萍带着些感伤,汪子璇的心情是颇为愉悦的。
“放心吧。”汪子默牵着陆依萍的手说道。
等到上了火车,轰鸣声响起,火车缓缓驶向新的未来。陆依萍的头抵着略显冰冷的玻璃车窗,着杏色旗袍的方瑜在拼命对着她的车窗回首。忽然就想到了小虎队的那首歌曲了,“当我踏上月台,独自一个人……”刚刚坚持没有落下来的泪就顺着脸颊滚落。等到离开水泥做的车站,看得到歪歪斜斜的楼房的时候,陆依萍脸上的泪也干得差不多,才别过脸。
从上海到北平,绿皮火车晃晃悠悠要将近10个小时的时间。车上说说话,困倦时候靠着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