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七言的一句“速度要快。”大夫可以说是吃了大苦头,他年事已高,寻常是不出来看诊的,若不是看在白家在这地方算是颇有地位,平日也不仗势欺人,他是怎么也不肯来的。
今日刚来的时候,白家的仆役对他也是恭恭敬敬客气,请他先用茶吃饭,说是自家主子有事在忙,暂时无法来,让他等上一等。
等就等吧,反正有美酒佳肴,吃着菜喝着酒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然而这菜他才刚动了几筷子,就有人跑进来告诉他,说是主人请他了。
来别人家看诊自然得遵着主人的意思,这饭不吃就不吃吧,但是为何突然来了面相憨厚的莽夫冲进来把他家在腋下就飞起来了。
他自然知道这世界上有轻功这回事,可他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看着下面掠过的花草树木,老大夫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个劲地嚷着:“快放老夫下来。”
薛安还等着他去救命,自然是不敢耽搁的,只好充耳不闻地加快速度。
等薛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老大夫脚软得站不住一个劲儿地往地上扑,薛安拽着老大夫的一个胳膊,嘴里还嘀咕着:“我也没有怎么飞太高啊,怎么你这么怕?”
白七言听到声音立刻就冲了出来,看到薛安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和老大夫发白的脸,顿时明白了一切,脸上不由一黑,照着薛安的脑门就是一个毛栗子,骂道:“薛安你这头猪,小爷是让你去请大夫,不是让你去挟持老大夫!”
薛安看着一旁因为受惊还在哆嗦的老大夫和一旁因为生气也在哆嗦的白七言,委委屈屈地捂住额头上被敲红的那一块,辩解道:“我没有挟持啊,再说了不是你让我快点的嘛?”
白七言正忙着安抚受惊的大夫哪里有心情搭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后,对老大夫道:“老先生,我知道今日是白某多有得罪,事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但是现在有个人急着等你去救治。”
老大夫做了这么多年医者,救死扶伤的念头早已深入骨髓,此时虽然腿还在打着哆嗦,却也站直身子随着白七言往里走,心里却打定主意,下次这家人再请也不上门看诊了。
进了屋里里,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呼痛声夹着些微的呻吟。
老大夫不由向声源看去,屋子时分为里外两间,绕过屏风才能看见里间。此刻,里间的床上正趴着一个人,对方的脸被披散下来的头发遮去了大半,只能看见一双泛白的唇。
老大夫看着对方泛白干裂的嘴唇,沉吟了一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雪色胡子后,道:“这位就是我要看诊的病人?”
“他前些日子被人用手再后背上撕下一块肉,至今都是长长裂裂,没有长好过。”萧连横从屏风后绕出来,站在被吓了一跳的老大夫面前。
老大夫抚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面前的男子,对方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阴影处,是以他刚刚并没有看到对方。
“啧,长长裂裂得多疼啊,不就是跟凌迟一样吗!”薛安刚刚听萧连横说就觉得疼得慌,再一看趴在床上显得极其虚弱的龙无忧不由抖了一下。
萧连横愧疚地看向毫无知觉的龙无忧,眸子里黑黑沉沉的。白七言见薛安居然如此不识人情世故,不由生气地用脚碾了一下薛安的脚背,低声斥责道:“你没看见萧大哥已经很愧疚了吗?居然还火上浇油。”
薛安皮厚肉粗被这样虐待倒也不觉得太疼,何况这段日子他被这么对待倒也多了,只是嘀咕道:“你怎么这么大脾气,跟个小媳妇似的。”
白七言脸上先是一红又是一黑,面上竟狰狞起来,脚上踩得更加用力,一字一顿道:“你、给、我、闭、嘴。”
薛安于是闭上嘴不敢再说,有些委委屈屈地看着白七言。
老大夫嫌他们两吵得烦,眉头不由皱起来。萧连横一见,立刻关键地上前,问道:“怎么了?救不了了?”
老大夫哆嗦了一下,立刻摇头道:“可不能这么说,这位只是皮外伤。”
萧连横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还请老先生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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