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艰难决定,她不忍心禹禹受委屈,可是更加承受不了失去孩子,逝者已矣,生者更重嫡女重生纪事。
她只能舍近取远,即使心中再痛,再于心不忍,她还是放弃了去看望禹禹的冲动,她不能让自己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闪失,现在,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琉璃市四季分明,这个冬日却异常的暖和,暖阳高照。
海浪般线条起伏的墓地,那座小小的墓前,站着几个人,面色沉痛,冬日里柔软暖和的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幻化为伤色。
似画哭肿了眼睛,身体哭得不住颤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禹禹,她听话的弟弟,最终还是离开了她们,他还那么小,他的人生还沒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俊哲走到似画身旁,将她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拥入怀里,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聊以慰藉。
似画脸埋在他怀里哭,“俊哲,如歌她到底在哪里?连为禹禹送行她也不來了吗?”
俊哲身子僵了一下,手顿在了似画柔然的头发上,眼里变得紧张,他也想知道,如歌啊,你到底在哪里?
那一切他都有所了解,那天如歌冲出去找薛绍算账,打了薛绍一枪,听说伤得很严重,送进医院医生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抢救,最后薛绍的家人推走了,现在人在何方,是生是死外界沒有人知道,就像现在的如歌在哪里,怎么样了也无人知道一样。
直觉告诉俊哲----薛家的人不会放过如歌!
曲妈妈叹了一口气,她走近他们,“如歌这孩子自小福大命大,小时候半夜发高烧,差点病死,这不送进医院抢救活了吗,她这一次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曲妈妈生怜。
不远处,一个浑身黑色风衣,带着黑色眼睛框子的儒雅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走在台阶上,望着墓地这边一切, 这就是蓝如歌的家人,原來她真的是蓝如歌!
他从容不迫的走进他们的世界,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下,不慌不忙的将自己手中的鲜花放在禹禹烂漫笑容照片下的墓旁,鞠了一个躬,“蓝禹羚,我带蓝如歌來看你了……”
蓝如歌!这个名字太过敏锐,一下子窜入大家的耳朵里,似画的,俊哲的,曲妈妈的……
“她在哪里?”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似画和俊哲紧张问出声。
沒有问你是谁,你怎么会來这里。他们对他的身份毫不感兴趣,他们心里在乎的,紧张的,此时此刻,全是那个叫蓝如歌的女孩,眼镜男人轻轻笑了笑,原來这就是蓝如歌的生活。
单调却充满温暖。
男人很平静的转身,把面前站的三人焦急的面容落入眼里,“她……”男人动了动眉,“……她很不好,不过放心,她沒事……”男人及时解释。
“她在哪里,快告诉我!”男人的解释还是沒有压住俊哲的冲动,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冲到男人面前,深刻的与他对视。
眼镜男人愣了一下,收眼看进俊哲温润明亮的眼里,此时此刻,那双明眸里,刻满急切的光芒,一闪一烁之间流泻的是深刻的隽永。
从他的眼里, 男人看出了他对蓝如歌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弥久不散,不是一朝一夕的兴趣,不是一时兴起,那是时间给他的温存,一个名为俊哲的男人对她习惯性的在乎包容。
男人移开目光不去看他,而是看外面的风景,“她说了,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任何人!”几乎本能性的,曲俊哲不敢相信出口。
“对,任何人!”他望了一眼俊哲,走到似画面前看着她,“包括她最爱的妹妹。”表情笃定。
俊哲咬了咬牙,忍不住冲动,他转身揪住男人的衣领,“你想把她藏起來!告诉我,她在哪里!”以俊哲对如歌的了解,如论她怎么样了,只要有一口气在,她绝对不会丢下禹禹不管,绝对不会说出连似画也不想见这样的话來。
俊哲揪住男人逼问。
男人低眼看了看俊哲揪住他的手,沒有发怒,依旧平静淡定,他不急不火的掰开俊哲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保持自己不张扬文雅的气质,再沒有心思跟他们解说下去,抛下一句话,“抱歉,无以奉告。”说完,男人转身,走下台阶。
俊哲冲动要追下去,却被曲妈妈抱住了身体,老人家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受苦,历经世事的曲妈妈第六感告诉她,刚才那个人不是什么善类,女人的第六感一般是十有**的事情,况且是一个阅人无数过來人女人的第六感,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跳,她用自己身体抱紧冲动中的俊哲,不让他犯错,“俊哲,不要去了,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知道如歌在哪里……”
俊哲放弃了挣扎,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身影离自己的视线越來越远,蓝如歌的消息距离自己越來越远……沒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滋味。
就在男人身影快要被丛林掩沒的时候,墓地的对面台阶上來了一个人,一身的职业修身黑色西服,白色的寸衣,暗红色的领带,帅气俊朗的面容,属于薛家特有的俊美气质。
薛庭上來,循着三人的视线望去,正好赶上瞥见眼镜男人消失的背影,只一眼便惊起了心中的疑惑,那个背影好熟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來是谁。
薛庭蹙眉思索。
“是你,薛庭!”似画率先发现了他。
薛庭回过神,举了举手中新鲜的菊花,“我是來看禹禹的。”他竭尽了自己的全力都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