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她和浩东那么爽朗,那么洒脱地聊天,雨浠的心里就莫名地开始不舒服了。而自从阮馨馨进到家门的那一瞬间,浩东似乎一眼都没有往她这个方向瞧上一眼。他的目光带着深刻的笑意与阮馨馨相接相送。
这一顿晚饭,出现了别具生动的一幕。韦俊和雨浠,浩东和馨馨,好像在比谁对谁更好似的。雨浠对韦俊的好简直是腻歪,她不断地给韦俊的碗里夹菜,舀汤,摘鱼刺,剥虾皮,就差喂他了。雨浠对韦俊的好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浩东对馨馨竟也关怀备至了。什么夹菜,舀汤,摘鱼刺,剥虾皮,雨浠给韦俊做的那一套,他全套照搬。
席间,主要是顾梦莲和李阿姨还有妗姨她们共叙家常。聊得问题山南海北,云里雾里,雨浠一句也没有进到耳朵里去。对面,浩东低低地和馨馨说着什么,她努力地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妗姨那一声高一声低的笑声混淆了对面的音浪,所以,她只看到那个馨馨嗤嗤地笑,满脸绯红。浩东在那一脸的坏笑,眉毛高高地挑着,唇边的笑容摇摇荡荡,灯光在他的眼底变成了两束耀眼的深刻的小火苗。
夜一点点深下去。李阿姨吃过饭坐了一会儿,拉着馨馨要走。浩东主动要求去送她们。雨浠那时条件反射地看了浩东一眼。浩东的眼神似不经意地从她的眼前滑了一道就迅速转走了。雨浠几乎可以断定,王八蛋今晚肯定不会回来。
夜里十二点,雨浠坐在书房里,不耐地看着时间。庭院里始终沉寂无比,汽车的声音都远远地飘着,没有一个由远及近。她的脑子因为长时间地屏息捕捉着外面的声音,缺氧而头痛欲裂了。咬着牙,她出了书房,轻手轻脚地想到楼下找杯水喝。
茶水间里,她靠在那儿,打了一杯热水,轻轻地呵着上面的热气,深思迷惘,而精神恍惚。有个人影无声无息地从门口的地方移过来,堵住了茶水间的门。她看见那人,心头一惊,手里的热水溢出,烫的她哎呦一声。
浩东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台上,然后,抓过她的手检查一下她的烫伤情况。看看不严重,他没有去处理,但是也没有立即把她的手放下。而是将她的手在掌心里牢牢拢住。“怎么这么晚没有睡?”他闷声问。
雨浠没说话,想把手抽出来。他死死地攥住,“夹了一晚上的菜有意思么?”他又问。
她把脸别过去,也回了一句:“你呢?夹了一晚上的菜有意思么?”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了,这口气里那醋味把她自己都酸的唇边发麻。他嘴角的地方闪过一丝微笑,在她蓦然抬头的瞬间即刻隐去。
她黑着脸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怎么?不像你的风格啊!猎人岂会把嘴边的猎物吐出来?”浩东舔了舔嘴唇,眼睛里的光束闪闪烁烁,看着她一脸的桃花。“馨馨“老朋友”来了,我忌讳。”他凑近了她,俯眼斜睨着她,声音低软,语调暧昧,“那天在车上,你是不是“老朋友”也来了?”
雨浠脸色一变,抬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钟迅速挪开。王八蛋,自以为fēng_liú潇洒阅人无数,竟分不清什么是第一次什么是老朋友。她恨得咬牙,转身想出去。
他一把伸手托住她的后腰,将她的腰紧紧贴住他小腹的地方,那块又硬又大的东西咯了她一下。她身下一热,推开他想走,某些地方竟然没出息地有了反应。
他没松手,大手辗转地揉着她的后腰,更紧地贴向他的小腹。头向她的耳边低过去:“你那个技术一流的男人回来了,你在茶水间泡着干什么?是不是在等我?还是他没有让你吃饱,你需要我替补下半场?”
雨浠慢慢抬起头,瞪着他,她的黑瞳仁盖住了她的眼白,胸口的地方冰/冰冷冷。然后,她眼里泪光闪现,蓦然出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她搡开他,跑上了楼。
浩东靠在那儿,身子一软,似乎没有力气了。演了一个晚上的戏,疲惫感从每个骨节里漾出来。他转眼看见台上的那杯水,慢慢将那水杯拿起来,脑子里回放着她端水杯的画面,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水杯的手柄,将她有可能喝过的地方凑到嘴边,慢慢喝了一口。心口的地方竟然没来由的一疼。
固执会造成一种错。雨浠无数次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浩东,但是,她不知道告诉浩东会是什么反应。如果因为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就因此赖上他那不是雨浠的性格。尽管那第一次对她很重要,但是,跟尊严相比,一切都变得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