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浠姐。”司马依依在电话那端似乎下了决心,一鼓作气,话不停歇,“我刚刚下楼到酒店前台去了。我看见慕总了。他去了酒店908号房,我特意帮你查了一下,908号房登记的资料是慕总本人。我知道你不放心他——”
司马依依接下来的话,雨浠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血液开始一点点往一起攒,使她的整张脸都慢慢发白了。
他又去了华源,他什么时候去的?最近他每天早晚下班都老实的很。也就是说,晚上他不方便,白天可以找借口出去了?那他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公司也是去了华源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她头脑发昏,喉中发哽,心口的地方像针扎般的刺痛,她几乎立即就判了他的罪名。他前科累累,他本来就不可信,你瞧,他还没安稳两天半呢!
她突然间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腿发软,虚汗从后背的地方密密层层地冒了出来。“雨浠姐。”司马依依在电话那端叫。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她咬着牙,忍着胸口的痛,全身的痛,冲出了会议室的门,直接进了电梯。
望着电梯上变换的数字,她屏着气,连一点劲都不敢松。她怕自己一松劲,就再也提不起来了。冲出了电梯,她跑出大厅,又大脑一片空白地往路边冲过去。
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没等那坐在前车座的人下车,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并急急地对那开车的司机说出了地址。
车子向前急驰,她的脑子里有无数个念头在剧烈地撞着她的脑神经。忽一会儿觉得一定依依看花了眼,那人不是浩东,等下开门的人一定不是浩东。忽一会儿,觉得浩东也许来见别的什么人,也许是见那个kaly呢,听浩东说,他可能要来北京玩呢!
想完了所有的可能,她的脑子避无可避地想起了一年多前的那个画面,随之,她的身子就开始抖如筛糠,心跳加剧,呼吸急促。在这种近乎痉/挛的意识中,她的脑子里终于疯狂惨切地喊出了声,慕浩东,你不可以再对不起我,如果你敢,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随着她心里的那些喊,她觉得脸一阵痒痒,原来,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然后,眼泪越流越凶,有罐滚烫的热油直接泼到了她的心口,烧得她全身痛楚加剧。如果开门的人是他,还有别的女人,还是那个画面,那就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想到没有他,她的心都碎了。
华源很快就到了。她心跳的更加厉害,几乎快从喉咙口的地方跳出来了。她机械地付了车资,机械地下了车,脚步机械地往酒店大堂的地方挪。
酒店里有认识她的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她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908那几个数字里。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进了电梯,她抹了把脸,望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闪烁的数字,她心里的愤怒被那份恐惧彻底替代。
停在908房门前,她咬紧牙关,不让眼泪再流出来。她摇摇欲坠地站在门前,一下子没有勇气去叩那个门了。她犹豫着迟疑着,想掉头就走。可是,她的脚步像被磁铁吸住就是迈不开。她在那剧烈的挣扎着,但是,时间没有给她太多,那一直关闭的门骤然打开了,开门的就是浩东本人。
她在他开门的那一个瞬间,呆呆地瞪着他,脸色白的像张纸。乍见到她,浩东被吓了一跳,尤其看到她那惨白的脸色,那发青的嘴唇,看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吓坏了。“老婆,你怎么来了?”他惊呼一声,本能地过来扶她。随后,他身后跟着过来两个三十几岁的年轻男人。
雨浠在看到浩东身后的男人时,脸色一松,身子一软整个人对着浩东就跌了过去。浩东一把抱住她,张皇失措地问:“怎么了?”“老公。”雨浠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只觉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在脸上奔流。
浩东脸变色了,她的眼泪吓着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转头对身后的两个男人急急地说:“你们到餐厅等我。”然后,他把她抱回了房间,把门踢上。直接把她抱到沙发上放好,他半跪在沙发边上,托起她的头审视着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他握了握她的手,“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