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拉着大夫进了练漓的屋,江承钰就站在屋外檐下,他也很想跟进去听大夫会怎么说,练漓身上的毒还要不要紧。
可是移了半步他终究还是沒有进去。站在檐下抬头望着面前这棵凋零孤寂的梧桐树,他整张脸都绷了起來。
“你救我不过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练漓的话像魔咒一般在他脑海里响过不停,他咬牙,一拳打在墙边。他发誓从练漓发病以來他一心只想着要救活她,什么利用不利用他从來沒想过,一丝一毫都沒想过。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感觉如果失去练漓,江家他都可以不要。可是这种心情向谁说,谁会明白?他闭着眼睛把头靠在墙边突然忍不住冷笑起來,她终究还是讨厌我的,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她心里那个一枝梅吧。
真可笑,我竟然要跟自己争女人,结果还输给了自己。江承钰狠狠咬着下口唇忍不住混身都颤了起來。
“三少爷!”这时华若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承钰抬头看向她:“你,你怎么來了?”
华若颜笑了笑:“这些天我常來的,只是你一直守着小漓沒有发觉罢了。我听穗儿传话回府说小漓醒了,所以就赶紧过來看看。”
“哦。”江承钰低了低头,伸手指着屋内,“在里面,进去吧。”
华若颜转身迫不及待的进屋,可单脚跨进门中她回头又看向江承钰:“你...不进去吗?”
江承钰扬了扬手转身走了:“她醒了就好了,我也找地方好好睡一觉去。”
...
“江承钰?”练漓嘴里含着一大口饭菜含糊不清的说道,当然她还有些惊讶的看着穗儿和桌对面的华若颜。
两人都齐齐点头,特别是华若颜拉着练漓的手道:“三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昏迷这些天他也跟着几乎是滴水不进,夜不能寐呢!每一次我來看你都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你,好像生怕你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嗯嗯。”穗儿也跟着道,“我从來沒见过三少爷这么紧张过,而且少奶奶你病倒那天晚上三少爷整个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像......就像一头野兽,连我都被吓倒了。看着三少爷那么日日夜夜的守着你,不吃不睡不喝不休的其实穗儿心里还挺难受的。”
练漓嚼着嘴里的食物,怎么突然感觉一点味道都沒有了。
穗儿继续道:“三少爷对三少奶奶是真的很疼爱呢!好几个晚上我都见他一个人守着你落泪呢,还说什么如果你死了他也什么都不想要了......而且三少奶奶昏迷的时候连药都喝不下都是三少爷不辞辛苦喂你的呢。”
练漓眉头微紧:“他怎么喂的?”
穗儿掩嘴偷笑着:“就是那样喂的了,先自己喝,然后再......”
‘啪’!
练漓扔了筷子,华若颜跟穗儿都吓了一跳,练漓抚着有些生痛的额头起身道:“我累了,先休息了。”
穗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紧张的看着华若颜,华若颜冲她微微一笑低声道:“你出去吧,我陪陪她。”
穗儿出去了,华若颜坐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睁着双大眼睛根本沒睡意的练漓,她苦笑了一下道:“穗儿和我都沒有骗你,我们都只是觉得三少爷挺辛苦,他这份辛苦至少应该要让你知道。”
练漓拉着个长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床帐:“我死了就沒人帮他了,他当然舍不得我现在死。”
“不是这样的。”华若颜紧张起來,“难道你看不到他的脸有多憔悴吗?难道你对他的付出真的一点感觉都沒有吗?就算最开始他是心怀叵测的想留你,可人都是会变的......”
“若颜?”练漓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他对你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对我阴谋算计,处处为难。你居然还帮他说好话,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对我用心,就算是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华若颜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沒有开口。想了想她起身道:“你刚好一点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府去给大家报个平安就先走了。”
见华若颜默然的离开,练漓整个脑袋都乱了,扯着被子捂着头她感觉难受极了,为什么照顾她的人不是一枝梅却是江承钰?为什么江承钰还偏要对她那么好,明明他们就只是合作的关系,他们之间只存在利益。
一枝梅你在哪里?你说过只要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会不顾一切的來救我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你都沒有出现?
第二天,穗儿给练漓端药进來,练漓感觉混身有些烫精神萎靡的坐在床上一边喝药一边问:“江承钰呢?”
“三少爷扛了那么多天肯定累了,大夫说他有些小感冒又过劳让他好好休息。”
练漓眉头微动最后还是沒说什么,喝完了药她道:“我感觉身上好烫,你让大夫给我看一下吧,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穗儿一听这话那还了得,火速把大夫揪了过來,大夫给练漓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问她:“是不是感觉混身都烫红烫红的,包括内脏都难受。”
练漓点头。
“怎么样?要不要紧?”穗儿忙问。
“可能是中毒引起的并发症,高度伤寒。”大夫有些有为难的看着穗儿,“这跟一般的伤寒不同,普通的药物只怕不能起作用。”
“那要些什么药,你说,江家都出得起的。”
“不是药的问題,是煎药用的水的问題。”大夫皱眉,“用去年存下的雪水和无根水配合,可能效果会更好,三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