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众人都盯着练漓,其实按说练漓这个新媳妇在这种场合是最没发言权的了。不过因为死者是其丈夫大家才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官府已经验过了。”江天海的话显得有气无力,他伸手示意练漓过去。
练漓慢慢向他行去,低着头酝酿着感情。当走到江天海跟前蹲下时,她抬起头望着这位江府大主,她眼里氤氲起雾,朦胧不清。
江天海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是我们江府对不住你!你与我儿新婚未过就发生这种事实在...实在不是我们所想看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无可奈何。你不能接受我能理解,所以...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按排你回练府去,我们江家会向所有人解释清楚你的清白,今后嫁娶绝不受此事影响,你看如何?”
江天海原来如此博爱吗?练漓倒有几分喜欢这位家主了。
只是练漓不会回去,不管这江承钰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她都不会回去。因为她不是原主!在江府至少她开始熟悉这里的一切了,而对于练府她才是真正陌生再加之穗儿对那个家只言片语的描述,只怕她回去也不会好过。
“爹是要代三少爷休了练漓吗?”练漓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看着江天海
这时江夫人也缓缓开口了:“老爷,这样确实行不通的。就算你告诉天下练漓是清白的又有什么用?只要让她回练府那她这一生只怕也是嫁不出去的了。毕竟她跟我儿是拜了堂成了亲的,让她留下吧,虽然委屈些但至少是有名有份的。”
“爹跟娘都不要说得这么悲情,其实媳妇觉得......这个人根本不是三少爷。”练漓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也让在场所有人都又惊神了一下。
苏如芝因着刚才练漓没有理睬很是恼火,此刻正要借由出气时不想却被江承业的声音抢了白:“三妹为何一直如此说?你有凭证?”
练漓起身跟江承业对望了一眼,转而她又看向华若颜,华若颜点头练漓才鼓足了勇气对江天海道:“请爹命两个小厮把这具尸体翻身过来,然后除去背上的衣服便知。”
练漓虽然是对着江天海说的话,但眼神却不离三姨娘,话毕只见三姨娘神情突变似是一抹恐惧闪过又似是一抹担心浮上脸庞。
“背部?”江夫人也不解了,其实他们夫妻都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着最好,她看向练漓,“你知道什么?我儿背后有什么?”
“爹跟娘之所以相信这个人就是三少爷是因为有官府为证,又因这人身上戴着三少爷的随身物件!但两位有没有想过,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些物件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刻意挂上去的呢?而官府也很有可能跟着被蒙骗了啊!”
江天海毕竟不是个傻子,练漓的话岂能不明白,他跟妻子早就怀疑此事是内鬼所为。只是因为官府的言辞凿凿再加之这么久没有儿子的消息,他不免心灰意冷自然就伤心占了强势,如今听练漓之话他方醒悟:“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刻意毁我儿脸部?”
“或许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看清这人的长相吧!”这时大少爷江承业突然站了出来,他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爹,刚才儿因为三弟的死伤心过度所以便无心思虑其他,如今听闻三妹之言才觉此事当真蹊跷丛生啊,儿也恳请父亲听三妹一言重新验身吧。”
江天海点头:“可不是,我也一样,都被伤心冲昏头脑了。”
江承业微微一笑然后转向练漓,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无比。练漓看得心头一慌,这江承业为什么要帮她?
江承业这一抹温柔的目光却没有逃过三姨娘和大少奶奶的眼睛去,两个女人都暗自一惊双双看向练漓,许久才沉下头去。
“三妹刚到江府连三弟的面儿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这人不是三弟的?”二少爷江承林却气得不行了,“妇人乱言岂可为信,爹,大哥,你们难道真相信她的片面之言?”
“二少爷,你这话错了。”二姨娘开口她看着的却是大少爷江承业,“不管练漓所言是真是假,但这总归给了大家一个希望。就算最后验证是真也不过再伤心一回罢了,但如果不是真呢?难道二少爷你不希望三少爷还活着?”
这话细细想来其可诛心啊!也难为二姨娘竟然敢言。练漓心中呼出一口气她暗自佩服起二姨娘来,因着二姨娘的话所有人特别是江夫人江老爷的目光都有些恨恨的看向江承林。
可是江承林竟然不死心,他看着江承业:“大哥......?”
“我也知道你其实也是被三弟的死扰得失了心神才会如此说,但多验一回总不是什么坏事,二弟你说是吧!”江承业不悲不喜,淡淡开口。
江承林似乎没想到江承业会如此说,惊讶的看他一眼便也不再开口。
这时,江夫人又重复问了:“练漓,我儿背上究竟有什么?”
练漓这才回过神来点头忙道:“前些天娘不是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成亲那晚的事了吗?我知道娘一定关怀三少爷所以回去之后就一直努力的想,后来也确实想起了一点。”
练漓说她想起了一点的时候,只闻得场上有一声、两声、三声甚至超出五声的一口短吸气。脸上变色最为严重的就数三姨娘了!
夫人老爷闻言自是喜不自胜忙拉着练漓问:“想起了什么?可是记起了那些歹人的模样?”
练漓微微摇头,见两位又有失望的神情她忙道:“因为每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