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斜眼一瞥,也愣在了当场。
“怎么样?如玉公子觉得苏言姑娘得了什么病?”银宝一脸满不在乎地在铜宝与温如玉间来回瞄,像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温如玉望着脸色潮红,衣襟微敞,一身女儿家打扮的铜宝咽了咽口水,这不就是跟着银宝的那少年吗?这妆容易的也不整幅人皮面具戴上,忒上不了档次忒看不起人了吧?等等,少年?跟着银宝的少年?那不就是万家少主子吗?没死?
若苏言就是万家少主,那他俩刚才在做什么?温如玉脸色变了几变,唏嘘不已,这万银宝果真是啥事都做得出来!思及此,温如玉心里对银宝又更加鄙视鸟:这啥人呀,和自己养父不清不楚,又和自己养子暧昧不清,还有和那些个王孙贵胄的桃色绯闻,啧啧,此女万万沾不得啊!
“如何?苏言姑娘染上的可是风寒?”银宝过了好一会才探过身子去安抚还在一脸懵懂的儿子,而铜宝由起先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淡然,调节时间也算快鸟,此时的他收回手捂嘴轻咳了几声,再轻撩起自己的发丝,几娇地瞥了一眼温如玉,几配合他那神经兮兮、不按牌理出牌的娘,心里默念:他就是苏言,他就是女人。
温如玉有些不自然地抚了抚衣摆沉默了片刻后,抬头微笑望向银宝:
“万当家说的极是,苏言姑娘确实是感染了风寒。”
“嗯,那如玉公子就去和楚大人说吧,对了,当着楚大人面开些汤药来,看看新药药效有没比旧药的好。”
“是。”温如玉恭顺地低头应允,他没想到银宝会这容易让他知道真相,这倒令他为难起来,很没成就感呐,若是让他费尽了全力只看着分毫再凭自己的力量揣度回去后慢慢猜测,这样他就可以毫无压力地告诉想从他获得消息的所有人真相鸟,可这会子他感到压力很大哇,万银宝这招损啊,现下她这明目张胆的让自己认出万家少主,那往后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此事即使不是他漏的口风,只怕那女人都会赖他头上,找着名头整他!现下,他不紧得死守着口风不说,还得帮着她掩饰,啧啧,真是一上车成千古恨呐!
“好了,我乏了,你先下去吧,和楚大人说,今晚银宝与他一起用膳,看这脚程,晚上应该能在塔头镇落脚?对他说我嘴淡,让他给我备些好吃的菜。”银宝几趾高气昂内,也不管你是妓子还是名剑,在她眼里就是个传话的。
温如玉嘴角抽了几抽,斜眼望向床上面色有些阴沉的小家伙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啧啧,万银宝啊万银宝,孽债难偿啊。
车厢内气压有些低,温如玉赶紧的下了车,银宝坐在软榻边上望着还在晃动的车帘又不知在思量着什么,而床那边的小鬼早就不耐鸟。
“娘,你嘴淡?”铜宝伸手轻轻扯了扯还在发呆银宝的衣角。
“嗯?哦,是有点。”银宝回过神,往里坐了坐,转头望向他。
“不淡呀,明明是甜的,难道是我嘴出了问题?铜宝再试试可好?”几不要脸的又赖了上去,银宝一惊,脸上顿显怒色。
“你皮痒了是不是?”
“娘……”几委屈咧,蜷着身子挪了过来抱住了银宝的大腿:“到了塔头镇,铜宝也要与众人一起用膳。”
“不行!”银宝本欲推开他的,但见那愈加消瘦的身子,不免心软,变推为轻抚:“你身体还没复原,不宜多动,再者你以为楚相真的不会对你起疑吗?”
“娘,让楚枫知道我是你儿子又如何?想杀我的人不知道就行了。”铜宝蹭了蹭银宝的腿,还是坚持着。
银宝低头望着铜宝,手一下一下的来回抚着他的肩背,良久:“你怎知楚枫不想杀你?”
“什么意思?”铜宝微微诧异,那样遗世独立的男子也会对人起杀心?
“还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待为娘慢慢与你道来,总之,你只要记住,在这世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除了我是全心全意为你的外,没有人会好心地看着你健康长大!”
“娘……”铜宝有些动容,他强撑起身子窝进银宝怀里蹭着她颈窝处轻轻哼着:“等我长大,好不好?”
“好,你一定要健康长大!”在我死之前!后半句银宝没有说出口,但心里某处却似是被蛰了一下,生疼。
这世上容不得万家香火能够代代相传呐,万铜宝如此,她万银宝何尝不是如此过来的?在万千宠爱下她经历了多少鲜为人知的刺杀逃生弥留……要不是金宝,要不是金宝她只怕早死了不下万次,金宝护了她十六年,给了她衣食无忧的极尽宠爱,她一定要为万家留下后,让铜宝的羽翼足够丰满的搏击长空,延续万家的辉煌。
马车行了半日,暮色渐黑,车队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塔头镇。
银宝安抚了铜宝老半天才总算将他哄好,在出行的多日来,银宝终于能和楚枫好好坐着吃一顿饭了,那些个仆役侍卫都识相的退了出去,只留他二人在屋里。
“你也吃点,别光看着我吃,都凉了。”相对无话,银宝终是耐不住先出了声。
“我不饿。”楚枫瞟了瞟自己碗里满满的米饭还是没有动筷子。
“那我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