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一座贯穿着雪国与兰笞国两个大国的大城,隶属兰笞国,自己自足,富饶安康,几乎不需要依赖朝廷,故被称为“城中之国”。
夜晚,北城最繁华的地段,一座红楼张灯结彩,赫然醒目,人来人往,客源不息。
“红烛楼”,一个让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醉在美酒中,梦在温柔乡里。这红烛楼中的女子环肥燕瘦,体态婀娜,在这嘲杂的烟花之地尽显妩媚之色,娇笑地讨好着身边的男人。
蓝焰,红烛楼的头牌,名扬北城天下的倾世美人,她让每一个来到北城的男人垂涎了三年,却只能睹其容颜,听其琴声。只是在这充满了私欲和污秽的红楼里,她的身影却显得单薄又落寞,却如脱俗一般,不染一粒尘埃。
老鸨浓妆艳抹,楼上楼下不停地招呼着客人,虽然年纪见长,身形已有些发胖,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风韵,只是被这滚滚红尘的齿轮辗过后,她也已没有了当年的年少风光,这红烛楼,靠的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来支撑了。
门外蜂拥进来一个微瘦的翩翩男子,一身绫罗绸缎,身后跟着七八个随从,一看便知道非官即富,身上散发着贵气,只是嘴角勾起的邪笑让他多了一份流气。老鸨眼尖,一眼便看到此人,急忙从楼上疾步而下。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啊?好大的排场啊,一看就知道不凡,您一来,我们这红烛楼都蓬荜生辉了。”老鸨扭着身躯远远地就开始招呼,管他什么身份,来到红烛楼也都只是为了一夜逍遥,招呼好了准没错。
绸缎公子背着手左右打量着这红烛楼,不时地点点头,这红烛楼真不愧是北城第一楼,红帘、红烛、红毯、红窗……这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喜庆的红色,像极了新婚时的洞房花烛夜,难怪来到此地的男人会络绎不绝。
老鸨一脸喜色地扭了过来,却被绸缎公子身边的随从拦下,心中不悦,娇嗔道:“哎哟,公子来到我们红烛楼,也不过是想寻欢作乐,我红妈妈只是想亲自给您介绍漂亮姑娘,何必跟人家这般生疏?”
绸缎公子轻轻一笑,佛袖一挥,让红妈妈近身来。
“红妈妈,听说你们红烛楼可是个人间天堂,却不知是否实至名归呢?”绸缎公子往红椅上一坐,两腿一翘,懒洋洋地问道,十足的富家子弟的流气。
红妈妈身为红楼的老板娘,自然见不得别人这般不待见她。心中不悦脸上却是笑容可掬,便挨着绸缎公子坐了下来,道:“我们红烛楼是否实至名归,相信公子方才都看到了,这人间天堂无非就是美女多,美若天仙,我们红烛楼的姑娘个个都是天仙下凡啊!”
“我还听说,红烛楼的蓝颜姑娘,可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仙女,才艺更是一绝,不知道这些个姑娘中,哪位才是焰儿姑娘?”绸缎公子四处打量着楼中的姑娘,这些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果然是冲着焰儿来的,每一个有些家世的男人,来到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一睹北城绝世美人蓝焰的风采。红妈妈心中一沉,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蓝焰虽是头牌,却不知道坏了她多少桩生意了,但尽管如此,为蓝焰而来的男人依旧络绎不绝。
绸缎公子将红妈妈的表情看进眼里,眼神一缩,竟有些紧张地急问道:“怎么?莫非焰儿姑娘只是个谎传?”
“不不不,怎会是谎传呢?只是…只是焰儿今日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见客……”红妈妈急忙解释道,总不能说蓝焰不见客吧?虽然还不知道绸缎公子的身份,以她几十年的阅历,也能察觉到这绸缎公子是不可轻易得罪的。
绸缎公子一听,随即放松了不少,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但随机嘴角又挂起一丝冷笑,在这红楼里,红妈妈不就是要钱么?
冲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足有百两,看得红妈妈两眼发直,心中兴奋不已,果然是块肥肉!
但她并不急着去拿那袋银子,而是谨慎地打听绸缎公子的身份,但话音一落,身后的随从却严声喝道:“放肆!我们公子的名声岂是你能打听的?你听我们公子的吩咐便是!”
红妈妈吓得缩了缩脑袋,看那随从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敢再多问,收下那袋银子之后,便冲冲地跑上楼去了。快步走到一个较为安静的房间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焰儿,楼下来了个有钱人,指名要你……”
“红妈妈,我已经说过了,今日心中烦闷,实在无心理会那些男人。”没等红妈妈说完,坐在镜前的女子便冷冷说道,带着一丝不耐烦。
镜中的女子,如脱尘一般美丽,一双美目像极了狐狸的眼睛,好像只要看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但谁能看到她眼中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忧伤?
红妈妈见蓝焰又是如此倔强,心中虽无奈,但她自有办法让蓝焰出去。
“焰儿,楼下来了个富贵公子,妈妈真是得罪不起才上来找你的,你就看在妈妈……”红妈妈站在蓝焰身侧,声泪俱下,哽咽着说。
蓝焰怎会不知红妈妈是在对她用计,但这一招却对她是屡试不爽,当下便犹豫了起来。
红妈妈见状,赶紧扯着蓝焰来到窗前,指着楼下的富贵公子,道:“看,便是那位公子点名要你。”
蓝焰一看,身子微微颤抖,脸色亦有些泛白,轻声对红妈妈说道:“妈妈 ,焰儿去见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