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生性本就弱小,被他这一恐吓,顿吓跪在地,惊颤求饶:“皇上,小民不敢……”
“你不敢什么?是不敢割肉还是不敢让你娘瘦下來啊?”兰宫漠笑意更浓,无视蓝焰瞪來的眼神,自顾逗着二子。
蓝焰看不下去,只觉得这兰宫漠是个阴阳两面人,脸色变化极快,在她面前冷如寒冰,却对着二子含笑取乐,于是沒好气地说道:“他唤我做娘亲,算起來他是我儿子,你身为一国之主,当真要叫他儿子吗?”
兰宫漠之前本只是想占个嘴上便宜,图个乐子,沒想到蓝焰倒也真有心,当下打量了一下二子,又将他从地上拎了起來,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点头道:“朕乃天子,也算是天下最大的父母官,既是父母官,哪个臣民不是朕的孩子?唤他一声儿子也不为过。”
“自古有训,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可见皇帝并非是天下最大的,且百姓乃是为官者的衣食父母,你这一声儿子叫得可真荒诞。”蓝焰双手交缠置于腹上,言语间毫不留情,眉角瞥向兰宫漠。
兰宫漠被她一语堵住,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甩了甩袖子就想走出去,但蓝焰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出声将他叫住:“君子一言,你若就这样走了,圣威何在?”
兰宫漠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寻來的乐子竟给他带來了麻烦,迫于蓝焰嘴上的威胁,停了脚步问道:“如何?难不成你当真要这小子做我儿子?”若自己无缘无故就收了一个十四岁的儿子回去,定会被后宫中的女人吵死。
蓝焰躺在床上目光望着车顶,倾城的侧脸露出浅浅笑意,道:“二子是我儿子,要随我入宫,你若不收他为子,那该给他个名号,省得我们母子二人入了宫尽受他人欺凌。”
兰宫漠眼神一缩,这女人果然会见缝插针!若二子沒有名号便随她入宫,定会先被抓去净身房之后才能在她跟前伺候,显然她是不愿二子从此断子绝孙的。若沒有八年前的天降之灾,今日的二子也不会是这幅模样,蓝焰自然想要护他周全。
“好,朕就封他个名号。”兰宫漠沉首间便爽快说道,又抓來二子前后查看了一番,见他两眼深凹,因长期受贫而身骨消瘦,看上去就像一只瘊子,但眼睛却极为有神,道:“长得颇有喜感,就封小喜子吧,今后由他在你身边伺候,就免去了净身房那一关了。”
蓝焰两眼翻白,想不到兰宫漠所说的名号竟是个太监之名,但好在她总算保住了二子的全身,也算是达到目的了,且今后有她护着,谁敢欺负二子?
“儿子,先谢过皇上吧。”蓝焰语气慵懒,不知是不愿理兰宫漠还是因为身子的疲倦。
二子愣头愣脑地跪下谢过兰宫漠,待他走后才敢问蓝焰:“娘亲,净身房是什么东西?”二子自小流离在贫苦中,哪里知道宫中的那些事。
蓝焰说了一番话之后,觉得胸口极闷,额头上的细汗又多了许多,深呼出一口气道:“儿子,今后你就要陪着娘亲入宫,宫中可是比那乱世还险恶,你可害怕?”
曾听闻皇宫是皇上住的地方,富丽堂皇的,怎会险恶?但二子见她言语虚弱,也不再打听,只重重地点头道:“只要有娘在,再险恶儿子也不怕。”自从蓝焰将他从龙爷身边带走,他便认定了蓝焰这个亲人一样的主子。
“那就好……”才醒來一会,说了会话,蓝焰又觉得眼皮极重,闭了下去便再也睁不开,安静地‘睡’了过去。
二子本就趴在床头与她说话,此刻见她突然不语,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又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肩膀,但蓝焰似乎睡得很沉,怎么都叫不醒。
额头上的细汗已汇成了一条条细流,落到她的发间,二子摒着气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只觉是触到了滚烫的火炉,忙将手收了回來,便喊便往外跑:“皇上,不好了,我娘亲身子滚烫得厉害……”
兰宫漠本是在外烤火,听得二子的叫喊声,忙冲回马车,随之而來的还有太医。
“刚才还好好的,怎才一会就变成这样了?”兰宫漠扯着二子的领口将他拎了起來,怒气腾升,恶狠发问。
二子被他身上的怒气吓得眼泪直流,哭声道:“我也不知道,娘亲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变成这样了。”
太医查看了一下,对兰宫漠恭敬地说道:“皇上,还请先屏退左右,让微臣先查看一下这位姑娘的伤口。”因伤口是在胸口,自然不能让别人在场观看。
兰宫漠忙将马车内的人都轰了出去,自己却留了下來,见太医眼神犹豫,又喝道:“她很快就要成为朕的妃子,难道连朕都不能在场吗?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朕第一个杀你!”
那太医也是可怜,三番五次地被人以性命威胁而不能反抗,只得唯唯诺诺地解开蓝焰胸前的衣裳,却见伤口已经化脓,顿时大惊:“皇上,这位姑娘是伤口受到了感染,从化脓的程度上看,她的心肺已然被侵袭,只怕这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
兰宫漠脸色一变,急问:“这才不过两日,又正值寒天 ,伤口怎就能化脓?不干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太医见他暴怒,急忙跪下,道:“还请皇上先派人在附近察看,微臣不敢妄猜!”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军队已进入兰笞国的境地,兰宫漠气急败坏地又问道:“朕命令你说!究竟是何缘故?”
太医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