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么一说,卷缩在地上的安妃这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受的屈辱是所为何事,忙将挂满了泪水的面庞抬起,想爬到兰宫漠的脚跟前,却因自己衣不蔽体而仅是挪动了一下,万分委屈地说道:“皇上如何对待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只请皇上能给臣妾一个解释的机会。”
翠竹此时亦是在强忍着泪水,跪着前行几步,对兰宫漠使劲地嗑了几个头,直到额头磕破才抬眼说话:“皇上,娘娘是冤枉的啊,且打人的是奴婢,皇上要罚就罚奴婢吧。”
为了护主,翠竹身上的衣裳也被撕得破了几处,头发凌乱,眼眶泛红,倒显得可怜。
安妃此时再也顾不着形象,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滚爬到兰宫漠脚边,拉着他的衣角央求:“翠竹说得对,是那个女人直呼皇上的名字,犯了历代帝王定下的规矩,臣妾才想要教训她一下,且动手的是翠竹啊,跟臣妾一点关系都沒有!”
兰宫漠笔直地站着,连看都懒得看她,一手置于腹前紧紧地攥着拳头,紧绷的脸只让人觉得他血冷如冰,心坚如铁。
此时的蓝焰正带着二子匆匆地往芳仪苑跑,一路上弯弯曲曲,走了约有两刻钟居然还找不到,这皇宫除了女人多,弯路也多,且假山长廊花园几乎是一模一样,白天她还沒自信能认得出來,更何况是晚上?
再又一次地找人打听了去路之后,蓝焰忽然停下,脑子里突然的搅动让她禁不住将眼睛闭上。这一闭,看到的赫然是今日打了她一巴掌的宫女被拖出去杖打,绿衣妃子被打入冷宫的画面!
“太好了!”蓝焰睁眼时,第一句话便是兴奋地喊着,拉着二子加快了速度往芳仪苑跑,使得二子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莫名其妙。
“我的预见回來了,难道这便是华老所说的时机?”蓝焰的兴奋并非是看到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下场悲惨,而是异能的重现,这意味着她离真相越來越近了。自从离开了北关,有太多的事情让她想不明白,黑衣人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命运卷起的龙卷风里的一根稻草,但是她相信,一切总会有终止的一天!
果然,在她赶到芳仪苑时,苑中已站满了人,只是这些人多数是來凑热闹的,除了有身份的各宫主子之外,其他人皆是低垂着头,场面颇为严肃紧张。
“皇帝,你也听到了,是那蓝焰错在先,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惩罚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妃子,岂不让人心寒?”说完又对身后的宫女吩咐:“快去找见衣裳來给安妃披上。”
那宫女点头答应,正要去寻衣裳,却被兰宫漠一声喝住:“这里到底是朕说了算还是母后说了算?朕自己的妃子自己管,母后只管管好你自己就行!父皇在位时,就是因为操心劳累过度,才有了退位隐世的举动,所以儿臣还请母后安心地宜享天年才是!”
“你……”兰宫漠的话中带着深深的威胁,将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冲上來的火烧得嗓子痛辣。外人只知先皇是将皇位传给了兰宫漠,却不知道在这背后,兰宫漠做了多少手脚。且先皇并非隐世,而是被兰宫漠间接地送到了阎王那处。
曾经许是因为对先皇的愧疚,兰宫漠尚将太后放在眼里,对她的手段也忌惮三分,可如今蓝焰一出现,兰宫漠的真面目就彻底地浮出了水面,生性残忍冷漠。
太后身旁的老太监自她进宫之日起,就一直服侍在她身边,也有了数十个年头,是看着兰宫漠长大、改变的人之一,但他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太监,连与兰宫漠面对面说话的资格都沒有,对于他对父母的无情,老太监只能叹气。
“太后娘娘,该是吃药的时候了,可不能耽误了时辰。”老太监暗中紧了紧太后的手指,提醒着她离开,语气恭敬平和,倒也能让太后心中的哀伤与愤怒减轻了许多。
“皇帝的能耐大,哀家这缺肢残骸是不中用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愿皇帝能好自为之。”太后平复了心中的怒火,轻轻地咳了几声,也不再看兰宫漠,转身带着她的人走了出去。
出了苑门,正好看到匆匆跑來的蓝焰,那一身素白的白衣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见到太后,蓝焰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在对上她的双眸之后,心中不知为何,竟升起了一种畏惧感,匆匆地将眼睛移开,笨拙地左右摆了摆手,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但至少她请安了:“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哼!”太后给她的回应便是从鼻子里喷出的哼声,厉色地瞪了她一眼,从她身边直直走过。
这并不知蓝焰第一次见到太后,但这一次绝对是蓝焰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害怕的感觉。待太后的人马从身边都走了以后,蓝焰忙张着嘴大口地呼吸。
“娘亲,你怕她吗?”二子给她缓了缓背,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怕吧。”蓝焰捂着胸口望着太后离去的方向,幽幽地说道。
芳仪苑大厅内,正上演着一幕好戏。太后一走,安妃顿时沒有了靠山,以前与她交情较好的皇后,直到现在都还沒露面,一种垂死的恐惧爬上了她的面庞。
今夜的兰宫漠格外地阴冷,阴冷得让整个芳仪苑都蒙上了一层寒气,那些过來看热闹的妃子们,不禁后悔此行。
“当时你们都看到了,是那个女人先直呼皇上的名讳,我才让翠竹教训她的,你们倒是给我作证啊!”安妃哭着对站在一旁的妃子、往日的好姐妹求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