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焰并沒有伸手去接那包东西,而是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的黑衣人,虽看不清黑色面巾下的面庞,但那双眼睛却是最熟悉不过的。除了赵子山,谁会生得一双如此娇媚的杏眼?
“再不吃可就要冷了,方才我放火的时候可是特意给你热了一下的。”杏眼黑衣人双目一眯,将手中的东西拆开,一阵吊人胃口的香味顿时溢了出來,蓝焰虽在震惊之中,肚子却因这香味而叫得更欢了。
好在这杏眼黑衣人比他手中的土烧鸡更吸引蓝焰,忍着咕噜欢腾的肚子,蓝焰伸手将他面上的黑巾扯了下來。
嫩白的肤色,笔挺的鼻梁,还有那一脸半流气的模样,正是相别了两个多月的赵子山的模样!
见到他,蓝焰自然激动,狠狠地在他胸口拍了几下,眼眶又差点涌上了泪水。虽说自己选择了一个人面对接下來的一切,但当赵子山出现时,蓝焰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孤独的,是需要有人真心待自己好的。
赵子山笑着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道:“看來那老头说的沒错,你果真是变了,力气也着实变大了。”
“老头?什么老头?”蓝焰生怕自己越想越觉得委屈,于是将土烧鸡从他手中拿了过來,一边享受烧鸡的美味,一边问道。
赵子山坐到她对面,眼中有凝重之色,道:“我本以为你的计划能成功,于是打算在雪域城等你,但半个月前有个老头找到我,说你在兰笞国有危险,让我赶在你之前赶到兰笞国,还说你与往日大有不同。”
正趴在桌上吃着烧鸡的蓝焰突然停了下來,抹了抹嘴巴问道:“那人可是声音洪亮苍老,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珠子?”
“声音是略显苍老,但他并未蒙面,是道士摸样。”赵子山略想了一下,忙应道,俯身朝前问:“那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珠的人是何身份?”
蓝焰摇摇头,道:“不知道,但他曾多次救我,且武功深不可测。”说到这,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忙问:“方才可是你不让我杀兰宫漠?”
赵子山眼中疑惑,显然是不知道蓝焰在说什么:“我前几日就到了度京,将这皇宫里的地形都探察了一遍,方才我一直躲在那老太婆的宫中给你做土烧鸡,谁知被人发现,于是我干脆一把火将它烧了。”
“……”蓝焰沉默了一下,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笑了一下又继续啃着烧鸡,又想起怜儿以前常偷跑出去给她带土烧鸡,犹豫了一下才敢问出口:“怜…怜儿怎么样了?”并非她之前沒想起怜儿,而是她害怕听到怜儿不好的消息。
赵子山叹了口气,眼中有怜惜之色,道:“我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送怜儿到了红南山,幸得那避世老人仍在,用其毕生精力救了怜儿一命,条件就是要我去帮他办一件事,若非如此,你在北关的时候我就去寻你了。”
“那怜儿呢?现在她人在何处?”
赵子山摇摇头,道:“怜儿才刚挽回一条命,那老人便让我走了,等我再回到红南山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座空房,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后得到赵斌兄弟传出的信号,得知你已在北关实施计划,我就在雪域城一边寻着怜儿的消息一边等你,谁知事有变故,你还是來了这兰笞国。直到半个月前,遇上了一个老头,这才在你之前赶來度京。”
蓝焰忽觉得心中沉重,也沒有了食欲,在这个错误轮回的背后,到底还站了多少人?那个黑衣人与赵子山遇上的老头是否又是同一人?
“那避世老人是要你去做什么?”太多的思绪理不清,怜儿又下落不明,疲倦感又袭了上來。
赵子山垂下头,欲言又止,带着歉意说道:“主子,为了救怜儿,我曾答应避世老人,不得将这件事说与他人……”
蓝焰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不说也罢,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要來的躲也躲不掉。”总有一天,一切谜底都会浮出水面。
外面的噪杂声变得越來越小,想必是那慈宁殿的火已经灭了,蓝焰不敢让赵子山多留,道:“你快些走吧,兰宫漠很快就要回來了。”
赵子山独自潜伏在宫中,虽來去还算自如,但仍是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于是叮嘱了蓝焰几句,将她沒有吃完的土烧鸡又卷包带走,除了空气中那让人垂涎的肉香之外,连一丝肉屑都沒有留下。
蓝焰抽了抽鼻子,觉得肉香未散,便出去随便唤了个宫女,去给她找好吃的大鱼大肉,虽然宫女对她面生,但看她那凌人的架势,以为是哪个新入宫的妃子,不敢怠慢,很快就端來了热腾腾的五菜一汤。
这些菜和汤并非是她想吃,而是为了掩饰这房中的烧鸡味,否则兰宫漠回來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只怕又是一番麻烦。
好在菜才上來一会之后,兰宫漠才回來,推开房门,迈着稳健的大步朝正在装模作样地吃饭的蓝焰走去。
想起兰宫漠出去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蓝焰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把头埋在饭菜里,等着狂风暴雨的到來。
“看來朕确实是小看你了,还沒有人敢在我的寝宫里擅自传膳的。”兰宫漠用眼睛扫了扫桌上的饭菜,坐到她身边,语气淡得不像是此时的兰宫漠该说的话。
蓝焰抓着筷子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不料兰宫漠对慈宁殿起火与离开之前说的话只字不提,淡漠的脸上只看出了些疲倦。
“看朕做什么?朕也饿了。”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