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皮轻抬,近日这身体已经越发地感到力不从心了。
“人都到齐了?”皇上换了个坐姿打着精神问道,无需他人回应,便对太子说道:“太子,你说吧。”
傍晚时分,太子进宫非要让他召集大臣,说有要事要秉,事关重大,且关系到腾王,如今人都到齐,他倒是要看看太子所秉何事。
太子往中间一站,呈上一折子,道:“父皇,只需看完这折子,便知道儿臣所秉何事了。”
公公将折子呈了上来,皇上亦有些好奇地打开,谁知一看便气得两眼瞪圆,将折子狠狠掷到大殿上,正好落在司徒毅跟前。
众人见皇上动怒,皆惶恐下跪,除了与太子交好的几位大臣,无人知晓那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故人人自危。
“腾王,这折子你给朕看仔细了,给朕一个说法!”皇上气结,怒气中烧,那声音在这金銮殿中更显威严。
司徒毅眉头一紧,跪着将奏折拾起,打开一看亦是诧异不已。这奏折上所写,尽是弹劾他与几位大臣私下交好,兵马调动之事,上面写的罪名竟是谋反!
仔细将奏折看了两遍,司徒毅心中除了惶恐,还有不可言说的失望、悲凉。
皇上见司徒毅不语,怒声问道:“腾王,你倒是给朕一个解释啊!”这怒气之声,还有不可言喻的失望,司徒毅本是他心中的继承人,如今出了这等事,他怎能不痛心失望?
司徒毅身后的大臣见此情形,爬上来接过司徒毅手中的奏折,相传着看了起来,看完皆面色大变,议论纷纷。
“父皇,腾王不解释,便是对此事的默认,恳请父王按律法将腾王治罪!”太子得意,趁机加了一把火,***亦纷纷附和,好不嚣张。
不待皇上发话,司徒毅便冷声说道:“皇兄便是如此心急地要将皇弟除之后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哼,你意图谋反,若不将你治下,只怕这雪国天下都要被你收入囊中了,皇兄不过是为父皇着想,弟弟莫要怪为兄狠心才好。”太子斜视司徒毅,冷哼说道。
司徒毅冷笑,不再理会太子,如今把柄落到他人手中,再多的争执亦不过是自取其辱。当下便对皇上说道:“父皇,奏折中所奏事情为实。”
此话一处,众人沸腾,连皇上亦心痛地闭上双眼。
“但儿臣不认同那谋反的罪名,儿臣有如此动作乃正是为了国家安邦所为。”一语,大殿中又开始窃窃私语。
“说来给朕听听。”皇上见司徒毅反驳,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他早知道太子视腾王如敌,虽不忍见兄弟相残,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他心中对司徒毅的期望更高一些。
“近来边关报急,兰笞国动作频繁,周边小国亦暗中有动作,儿臣只怕那兰笞国早已暗中与周边小国联盟,意图施以声东击西之计,若我国只将兵力集中在对付兰笞国的北面,那东西南三面便会留空,岂不是留了缝隙,让他国有机可趁?”司徒毅缓缓说道,丝毫不为那谋反的罪名所影响。
如此一来,众大臣皆点头称是。太子见状,急忙说道:“休得狡辩,即使要调兵,也须皇上下令,由本太子执行,何时轮得到你腾王插手!”
“太子所言怎就不觉得羞愧?父皇是否曾下令要抑北防三方?又何时见太子将父皇的话听进心中?你只知每日酒肉安生,又怎知东西南三面此时正被那周边小国骚扰?若指望太子调兵,只怕国都要亡了!”
司徒毅心中压抑,想起太子不思国危的种种劣迹,不禁大怒,言辞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太子没想到司徒毅竟会说出这般无情的话,当下语塞,一张大脸扭曲着变换颜色,指着司徒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听得两人在殿下争吵,心中烦闷不已,喝道:“够了!朕还在,你们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圣怒威武,太子心中忐忑不已,司徒毅却心如死水,这国事、家事,竟能让他此刻觉得如此疲倦。
“腾王勾结大臣,私下调兵,乃是为国安,但却不再其权力范围之内。虽不至于谋反,但却触动国法,影响极坏,今日起,剥其爵位,不得参与政事!与此事有相关的大臣,皆降一职,罚半年俸禄。今后若再有此事,定当严惩不贷!”皇上怒气正旺,当下下令惩罚,说完便不再理会大臣,让公公扶着下朝去了。
却无人知道,皇上刚进了后帘,一口气提不上来,竟喷出一口血水。公公大惊,正欲传唤太医,却被皇上一把拉住,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将此事声张。
司徒毅出了皇宫,独步回府,那时已是天黑,街上人影稀疏,依然快要入冬,冷冽的寒风吹来,竟是无尽的萧条。
在街上徘徊许久,司徒毅寻了一个酒家,独自买醉。
他并非因为爵位而失落,而是他与几位大臣暗中调动兵马之事,只有‘火皿夕’知晓,几位大臣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背叛他,唯一的可能便是‘火皿夕’就是王妃所说的奸细!
想起与‘火皿夕’的点滴,司徒毅竟觉得可笑不已,那火皿夕身上到底有何魔力,自己竟如此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竟为了他心跳不已,竟让自己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独自买醉?
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司徒毅饮下两坛酒,竟丝毫不觉醉意,独自感叹:我欲醉时不能醉,我欲得到却不能。
腾王府里,早有人传来圣旨,王妃坐在大堂之上,一脸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