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日兰笞国政事,不知李城主作何看法?”蓝焰屏退所有人,独身在房中与李桃交谈。
李桃面色沉重地饮下一杯酒,继而又无奈地冷笑一声:“几个月前雪国大败我兰笞国,虽然现在雪国大兵已退,兰笞国却不见半点起色,听闻皇上日渐消沉,全由太后主持政事,若情况持续,即便雪国不出兵,周边虎视眈眈的小国必定也会趁虚而入!想不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兰宫漠,如今竟变成了窝中蛇鼠,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政王上位!”
蓝焰自能明白他的情绪,兰宫漠被苏玛丽控制,对外散播的谣言自然是对他百害无一利,目的便是激起民愤,好为她有朝一日名正言顺地掌控兰笞国打下铺垫。
“李城主可知为何他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听闻是为了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都说英雄难过沒人关,可他为了一个女子荒废政事,这又成何体统!”李桃越说越來气,拍着桌子大声喝着。
蓝焰的情绪与他截然不同,微笑依然:“那李城主又知道那名女子所为何人?”
“这老夫哪里会知道,也不屑知道……”李桃本想说天下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只是碍着蓝焰的面说不出來。
“我却知道那女子是谁,且她与您也算是相识,只是我知道的与李城主所听说的有些出入。”
“哦?”李桃上下将蓝焰打量了一遍,一脸的质疑,“谁?”
“眼在天边,近在眼前。”蓝焰起身,冲着李桃娇媚一笑,让他险些回不过神來。
脑子短暂的断篇儿之后,李桃总算清醒,说起话來竟结巴了:“你……你说……你说的,该不会……就……就是你吧?”
“沒错,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红颜祸水的女子。”蓝焰咯咯地笑了两声,也不再逗他,“所以我知道的比你听说的更为真实。”
李桃心中犯虚,她怎会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
蓝焰将兰宫漠被苏玛丽以蛊术控制之事一一告知李桃,并将此番來的目的说了出來。
“你是说雪国皇帝想利用北城作为渗透点,要将兰笞国收入囊中?”李桃听完愣了愣,继而又急得跳脚,今日所听的太过惊心,事实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得到蓝焰肯定的回答之后,李桃又疑惑了起來:“蓝姑娘现在既然又回到了雪国,为何还要出面将此事告诉老夫,照理说蓝姑娘应全力支持司徒毅才是。”
“我自有我的苦衷,何况李城主亦不希望再看到两国交战,血流成河吧?”蓝焰面上闪过苦涩,只要李桃愿意帮忙,司徒毅的计划就不会得逞。
李桃思索片刻,深知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当下又坐回了桌前,一脸笃定:“蓝姑娘既然來了,想必是想好了对策,李桃是个粗人,就全凭姑娘吩咐了。”
蓝焰点点头,她早料想李桃会帮他,毕竟二人两年前曾有过约定。
次日,红妈妈病逝,蓝焰交代她临终前的遗言,将红烛楼交由玲珑打理,柳媚儿不服大闹,最终被蓝焰赶了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料理完红妈妈的后事,蓝焰等人便动身返回雪国,整个过程不过十天。
回到雪国之后,蓝焰便静静地呆在藤王府里,与往日无异。
直到半个月之后,一道圣旨将她召进了皇宫,蓝焰知道,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暴风雨。
“焰儿,前些日子你说外出散心,可是去了你的家乡?”司徒毅不停地往蓝焰的碗里夹菜,随意地问着。
“嗯。”蓝焰一口都沒吃,前方的进展她一清二楚,司徒毅绝不是请她來吃饭的。
司徒毅放下筷子,显然在压制着胸腔里的怒气,他想大声地质问她,却终究只是起身,背对着她。
“怎么了?”蓝焰也放下了筷子,坐在软椅上语气平淡地问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遥远。
“你骗我?”
“难道你就沒有吗?”气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蓝焰的怒气也一分不少。
“我沒有!”司徒毅猛地转身,昔日尽是柔情的面庞上此时乌云密布,他极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我答应你的我都做了!”
“那你为何要瞒着我,背着我想要将兰笞国消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即便是他们都想冷静地谈一谈,但火药味却越來越浓。
“告诉你?告诉你会怎样?你敢说你不会阻挠吗?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在北城动了手脚,让我的人进不去只是为了报复我沒有把计划告诉你吗?我现在反而想问你,你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司徒毅紧紧地揣着拳头,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愤怒,这般害怕,他猜想着蓝焰的答案,脑海里不停地出现在北关时蓝焰回首的眼神。
“你不信我。”蓝焰不想告诉他为什么要阻止,只知道司徒毅并不信她,不信她从始至终都不属于别人。
“沒错!我不信你,我不信你这两年从未对他人动过心,不信你说只属于我一个人这种鬼话!”司徒毅胸腔像是喷了火一般,他疯了似的将脚边的椅子踢得散架,有些歇斯底里,“我为什么容不下兰宫漠?就是因为他染指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就是因为你对他动了情,你背叛了我,你是个叛徒!你是回來了,我也想像从前那般地疼你宠你,可你看他时的眼神不停地在我脑子里出现,甚至我在梦中都能看到你们郎情妾意的画面,我恨他,我要杀了他!”
蓝焰静静地站着,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到地上,司徒毅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