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焰的话让紫衣如获大赦,软趴趴地跪在地上,呜呜地轻声抽泣,身上的汗水早已将那单薄的衣裳浸湿,更显出她那姣好的身材,但此时却无人敢去欣赏。
五娘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连跪带跑地爬到紫衣身旁,两人颤抖着抱在一起哭泣。五娘虽是个见钱眼开之人,但对风月楼里的姑娘却是不薄,尤其是紫衣,几乎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
蓝焰走上前,蹲下来低声对她二人说道:“今日我能放过你们,他日我便能取你们性命,不过只要你们肯配合我,这贱命倒是可以再留些日子。”说完起身又朝楼上房间走去,仿佛她才是这风月楼的主人一般。
五娘与紫衣皆是眼神一暗,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恐,急忙相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因脚软差点又摔了下去,旁边的姑娘急忙上前搭了把手,扶着她们跟在蓝焰身后,上楼进了房间。
楼内的客人见好戏看尽,都散开去,楼下又恢复了噪杂,只是众人讨论的话题尽是方才看到的插曲,这风月楼又要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依旧是在方才的房间里,蓝焰悠闲地坐在桌前,将酒换成了茶,酒对她来说,除了味道呛一些,与白开水无异,但茶香却是她喜欢的味道,醇香沁鼻。
品了两口,突然想起她竟忘了一件要事,急忙叫柯剑赶去皇宫,探听宫内的消息,此刻是非常时期,一点都马虎不得。
柯剑刚出了门口,一群姑娘便扶着五娘与紫衣走了进来,本还想在房中多留些时间,但见蓝焰那双冰冷警告的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急忙又退了出去。
蓝焰并非一个狠心之人,但此刻她却在做着狠心之事,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雪国,为了司徒毅,她亦只能这样做,扮演一个恶毒的角色。
一个时辰之后,蓝焰叮嘱五娘二人将今夜谈话保密之后,又威胁了几句,才起身离开,心中却是异常兴奋,只要将五娘二人的话证实了,司徒毅登上皇位便会更加顺利。
五娘二人见蓝焰这瘟神离开,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虽逃过了这一劫,但若太子知道她们背叛了他,同样不会放过她们,这种脖子上悬刀的恐惧,她们怎能受得了?
皇宫内,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夜雪安静地飘落,但宫内却是噪杂一片,众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讨论着皇上的病情,皆是一脸的担忧。
皇上的寝宫外阁,站满了大臣与皇族之人,龙朝华站在门口,不停地朝外头张望,一见司徒毅的身影,三步做两步地跑了过去,焦急地说道:“王爷,你总算来了,父皇此刻只想见你,快些进去吧。”
司徒毅心头一紧,沉思了一下,又很快地走进了内阁。
房中只有李公公与太医在床前伺候,见司徒毅进来,急忙让到一边。司徒毅看着正躺在软榻上的老人,心中流过一丝酸涩,走到床前,一把跪了下来,叫道:“父皇,儿臣来了。”
皇上虚弱地看了看李公公,李公公抹了把泪水,便与太医一同走了出去。
“毅儿,怎又是一身酒气?还怪父皇削你爵位的事吗?”皇上侧了侧脸庞,病态的脸显得异常的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闻得司徒毅身上的酒气,叹气问道。
司徒毅虽从小不是与皇上最亲,这个男人虽是一国之王,但也是自己的父亲,如今父亲卧病在床,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咽了咽喉咙,低声说道:“儿臣没有怪父皇,只是父皇一世英名,怎会不知三方对我雪国的威胁?”
皇上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脸上尽是欣慰,道:“毅儿,不愧是朕的儿子。”顿了顿,又说道:“朕虽老矣,但却还未糊涂。如今你只需静坐家中,有朝一日,你便会明白朕此番的用意了。”说着闭上双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却又仿佛苍老了许多。
为了雪国,亲手策划两个儿子互相残杀,牺牲千万将士的性命,谁能体会到作为一个王者的无奈?但他却想不到,若没有蓝焰暗中假传圣旨,雪国定将不保。
司徒毅微微蹙眉,皇上说的竟是与‘火皿夕’同一个意思,他忽地觉得在他的身边正上演着一场巨大的阴谋,但他竟一无所知,只能被动地接受。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两场阴谋,目的都是为了雪国,为了他。
司徒毅还想说些什么,皇上却与他说了点家常便将他打发了出去,司徒毅无奈,只能退出,但心中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堵。
刚踏出内阁,正在外阁等着的人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听皇上的情况,司徒毅这才想起他竟没有细问皇上的病情,便将太医拉来,但皇上早已帮他想好了理由搪塞,于是照着皇上的意思说道:“皇上此次吐血晕倒,只是因气血不畅,加上终日为国劳累,并无大碍。”
这话说第一次还可相信,但上一次距离今日才不过个把月,且病情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这番话又怎能搪塞得过去?
众人纷纷提出质疑,但太医从始至终都在坚持这个说话,见太医如此肯定,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唯独司徒毅一脸沉重,独自离开。走在皇宫大院内,照着月光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望着天边那一轮半圆月,竟觉得异常地思念蓝焰。每当疲倦时,总会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如此时,明知身边正上演着一场大阴谋,自己却一无所知无能为力一般。
将手伸入怀中,将那只带着体温的白玉簪子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