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焰睁眼时看到司徒毅满头大汗,像是正忍着巨大的痛苦一般挣扎着,眉目紧锁,双唇微颤。
看着司徒毅在痛苦中煎熬,蓝焰心痛成碎片,却无能为力,只能拿着帕巾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滴。
但司徒毅却似乎愈来愈控制不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直到最后竟如抽搐一般。
蓝焰使劲地将他的肩膀摁住,知道这是华老开的药起了作用,只要能挺过这疼痛,伤口便可快速愈合。
“王爷,求求你,坚持一下……”司徒毅的疼痛连到了蓝焰心上,让她痛到几欲窒息,含着眼泪哭声说道。
一直在帐外守护的段翔飞听到声音,叫上赵连跑了进来,见司徒毅抽搐不止,忙上前帮忙,又让赵连去将那华老请来。
段翔飞上前帮蓝焰摁住司徒毅,又见她双目含泪,在一旁不停地唤着司徒毅,心中又惊又喜,诧异地盯着蓝焰看了许久。
喜的是蓝焰竟又能说话了,惊的是蓝焰此时的声音竟与往日截然不同,竟是清脆好听的女音!
而此时蓝焰一心都系着司徒毅,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非但能说话,且暴露了自己原本的声音,依旧焦急地守在司徒毅的床边,并未留意到段翔飞的诧异。
“原来如此。”段翔飞此时已完全能理解蓝焰那些反常的举动,在心中暗暗说道,只是心头竟萦绕着些许落寞。
赵连冲冲地跑进来,着急地说道:“那老头说王爷的痛只会持续半个时辰,让我们不要再去找他。”
段翔飞一听,心中有些不悦,道:“你怎不将他绑来?”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想去将华老强行请来。
“焰儿……”正在此时,一个颤抖的微弱声音响起,让段翔飞停下了脚步。
蓝焰听得这声音,更觉心酸,不顾站在身后的段翔飞与赵连,紧紧地攥住司徒毅的手,哽咽地应道:“王爷,焰儿在这,焰儿就在你身边……”
许是听到了蓝焰的声音,司徒毅平静了许多,反抓着蓝焰的手,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将她的手捏得生疼,但蓝焰却一语不发,将另一只手覆在他手上,想让他能感应到自己的存在,不停地回应着司徒毅的唤声。
段翔飞转身,看着蓝焰伏在床边上的背影,心中升起怜惜之感,阴柔的脸上有苦涩,有心疼。
但赵连却不能像他那般镇定,早已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蓝焰,久久才反应过来,正要上前找蓝焰问个清楚,却被段翔飞拦下,将他拉到了外阁。
“段大哥,主子他怎么……”到了外阁赵连便忍不住问道,一直让他深为敬佩的主子此时竟突然换了声音。
“赵连,既然你已知道你主子是个女子,此事你切不可声扬出去,否则她定不会原谅你。”段翔飞虽不知道蓝焰为何女扮男装千里迢迢赶来北关,但他心中对蓝焰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仿佛也能读懂她心中的想法。
“你说……主子是个女子?”赵连的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段翔飞见他声音提得颇高,忙将他嘴巴捂住,压低声音训道:“你小点声,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主子的身份吗?”转而又有些无奈地看着赵连,没想到他脑子竟如此迟钝,竟还看不出‘火皿夕’是个女子。
赵连此时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紧张,眼睛四处转了转,才小心地对段翔飞点点头,示意他将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拿开。
两人在外轻声讨论着如何帮蓝焰瞒着身份,经过段翔飞的威逼利诱,赵连才答应不将此时告知他的两位哥哥。
赵斌见他们久久不出来,放心不下,便想进去看看,刚进帐营,便被段翔飞拦住,道:“赵兄,王爷并无大碍,有火兄照顾便可,我们就莫要进去了。”
赵连亦在一旁吱吱唔唔地附和着,只是目光闪烁,看得赵斌心中疑惑,再次问道:“当真没事?”
“没事没事,有火兄在,王爷能出什么事?”说着悄悄地用手肘捅了捅赵连,让他装得像些。
赵连一咬牙,挺着胸脯说道:“大哥,王爷真的没事!”
见赵连如此,赵斌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赵连向来不会说谎。
而此时司徒毅的床前,蓝焰正忍着心中的痛守着,不停地对正处在煎熬中的司徒毅说道:“焰儿就在你身边……”
直到这时,蓝焰才发觉自己已经能说话,心中甚是惊喜,想必是那华老给自己的药便是专治这失声病的。
心中虽喜,也仅是一闪而过,并未能让她对司徒毅的心疼减少半分。
半个时辰,仿佛是过了千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司徒毅渐渐停止了颤抖,面色亦缓和了下去,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夜有还有几个时辰,能让我以焰儿的身份守在你身边?蓝焰指尖轻轻划过司徒毅的五官,轻抚着那张消瘦熟悉的面庞,她害怕着天明,却又不忍让司徒毅这般痛苦。
但若能让心爱之人摆脱苦难,她宁可离开,换他一生安乐。
短短一夜,蓝焰舍不得睡去,轻轻地动了动那只被司徒毅反握住的手,却发现被他死死握住,蓝焰轻轻一笑,任由他握着,坐在床前出神地看着司徒毅,直到天明。
晨曦的光照亮了大地,黑夜渐渐散去,万物尽显,蓝焰望着账外透进来的光,嘴角勾起弯弯的弧线,那笑中尽是苦涩不舍,目光又回到司徒毅安静的脸上。
这张面庞已是再熟悉不过,只是看了一夜仍觉不够,蓝焰贪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