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时,萧悠悠很不情愿的拿着锦盒来了。掀开帘子,扑鼻而来就算一股子药味,让本就不喜药味的萧悠悠更觉得跟着余馨月晦气许多。
可即便如此,萧悠悠也要顾着叶凌风的颜面,私下底却早将余馨月骂个千百遍。谁让她无事偏惹事端的呢!
萧悠悠弯腰将锦盒放于好不容易给余馨月腾出的桌案上,假意道:“姑娘,饭菜已经拿来了。要不现在用?”
“不必,先放那吧。”余馨月头也不抬,依旧躺在那闭目养神。透着珠帘,她从萧悠悠进马车到放锦盒这些浮躁动作一一看在眼里,只是现下生病,不宜动肝火。否则余馨月怕是早就选择挥袖离去,谁会在这里凭白受一番气?
“那奴婢现行告退了。”萧悠悠略福了福身子,心中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虽说马车比外面骄阳似火的天要清凉许多,只是她那性子是情愿在外奔波也不愿在里头凉快的。
是以,言语上略有不敬。只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余馨月微阖上的眼欲闭又合的样子。
半响,室内均无动静。窗外也未曾闻得枝头鸟的鸣叫声,在这般炎热的夏日里少了些丝竹,娟鸟之声到到让人有些困乏了,只是室内的药味却始终让人心生浮躁。
萧悠悠比不得余馨月,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见余馨月阖上了双眸,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已经睡下了。也不管余馨月有无传召,柳腰一弯,略做了个礼数,悄无声息的转了个身,步略缓,欲退下。
谁知要走到车门口时却被一道人影硬生生拦下。“不在马车内伺候着,准备去哪?”
言语中冷冷的,虽无责备之意,但却令立于车门口的人影一窒。“叶…叶帅,您…怎么来了?”
要说这府中让萧悠悠魂牵梦绕的是楚沐凡,那面前的男子虽说面容上无可挑剔,但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寒意却让萧悠悠竖起了寒毛,一时间语无伦次也是家常便饭之事。
她低着头,刚起的心思被叶凌风这“悄无声息”的一吓,就连魂都散了三分,更别谈心中那点伎俩了。
一双小手不安分的乱动,低垂的眼眸,怯懦的神情让叶凌风心中的厌恶感更深了一层。只是面上却毫无表情可言,淡淡说道:“你跟着徐源这些时日,可曾查到些蛛丝马迹?”
闻之,萧悠悠的脸上多了份惭愧。“奴…奴婢并无查到任…任何不妥之处,徐…大哥说了,此时的江湖动荡不断,查下去也…”
叶凌风斜睨了萧悠悠一眼,道:“所以,你就不查了?”
黑瞳中的逐渐加深的冷意令萧悠悠更为慌乱,平日里高昂着的头也因叶凌风再三的问题而低垂的快贴至地面,惶恐道:“没…没有,奴婢只是一时疏忽,望叶帅恕奴婢之罪!”
“你得何罪了?”
“奴婢不该玩忽职守,不该…欺上…瞒下,不该…”萧悠悠越说声音越低,被叶凌风一瞪竟然连压箱底的话都讲出来了,等后悔时却晚了。
“你说该当何罪?”叶凌风本无意流连至此,恰巧因为心中烦闷不由出来走走,散散心。恰巧看到一身碧色的萧悠悠,心中生疑,故停下脚步有此一问。
可谁知竟会生出这么多事端?黑瞳透过帘子,瞧着里面那道纤纤白影依旧优哉游哉地躺在榻上,三千青丝落于榻上到勾起了叶凌风心中一点痴念。
她云淡风轻的处在那里,似一朵盛开于炎炎夏日的白莲花,不与周围的的花草争夺分毫,一瞬间的与世无争在叶凌风看来是极好的。
只是白莲太过素净,虽能令人神清气爽但独倚书中央反倒遭人记恨。所以余馨月自叶府以来就没得清净,不过能将人的心性磨砺透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奴婢,奴婢…自当领罚。“萧悠悠一时紧张把粉嫩的唇也咬破了一个角,血顺着唇角流出来更添了几分慌乱。
“去军营领杖二十。”凉薄唇轻吐的字不带任何感情,可偏偏那数字却让萧悠悠一时腿软,差点没瘫倒在地。
二十杖?那不是要活活打死她么!即便她的身子骨再好,可军营之中的杖刑能跟府中的杖刑相提并论么?明显不可能,更何况这二十杖打下来非死及残,萧悠悠可不想余生都在病床上渡过!
帘子内的余馨月闻之睫毛微动,并无任何怜悯之意。她似睡非睡地听着外头的哭喊声,寒意渗骨的滋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受得了的。
萧悠悠不免抬头,眼中瞧见的是叶凌风冷冽的双眸,还有那丝毫不改的强硬态度。不免哭诉道:“叶帅请饶恕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堂下人不免脚下瘫软,便是原本的不情愿此刻也为了自己一条性命,不顾颜面求叶凌风。期望他能看在她来叶府所做的事情上,暂且放她一马。
可对于办事不利的属下,叶凌风会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很残酷的说一句,那是不可能的。
叶凌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眉宇间的不耐已逐渐显现在脸上。“不去,增至四十。”
萧悠悠闻此,原本白皙的小脸霎那间惨白,无力感油然而生。便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此刻也化作了四个字。“叶帅…饶命!”
她可不想命丧在此地,她还想回去找她的凡哥哥,跟凡哥哥诉苦的呢!怎么好好的就成了这样,为何事情不按照她想象的发展?老天爷真不公平啊!!!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作姿态不免让帘子内的余馨月心内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