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十大长老对于那个滔滔不绝的轻狂人类早就已经忍无可忍,只有精灵女王出乎意料地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
年轻的红衣主教不断地重复着这样一个事实:“我从第一眼看到她起,就被深深吸引住了。是的,爱上一个人其实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我并不仅仅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从进入丹斯森林见到她以后,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徘徊着这个身影。她既有小鹿一般的聪慧及腼腆,也有羊羔一般的温柔及善良。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常常扪心自问,究竟是事业重要还是爱情重要?红衣主教是一种荣耀,更是一份责任,上天对我如此垂怜,我怎么可以辜负他的期望呢?先知西里尔曾经说过,精神生活永远高于物质生活,而我作为博教的一员,就是要努力践行这一标准,来造福于整个博迪大陆。帝王将相们无法体会贫民的疾苦,而我们博教就像是长流的细水一般,努力将福祉渗入到千家万户之中。告诉人们,上天并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待最终审判日来到以后,行善之人终将能升入永福的天堂,而那些作恶者也绝对难逃恢恢法网的追究。”
瓦伦丁说到这里,转身望了望坐在后面陷入沉思的秃顶同僚本尼迪克,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些小芥蒂,但并不影响同为博教服务的大目标。
本尼迪克在早些时候已经和瓦伦丁通过气了,因为教宗达玛苏斯在他前往帝都西萨城参加皇帝庆功宴之时就已经向他详细说明了一些具体的情况。为了抗击那个潜伏在地底、很有可能导致了整个古奥灵特帝国灭亡的邪恶生物夺心魔,必须要找到一群既懂得施展魔法,同时又不会受到心智影响的人来参与到其中。精灵族的德鲁伊是最合适的选择,而教宗本人则轮番派出了瓦伦丁及本尼迪克两员得力干将来进行摸底的工作。
圣城罗姆中打嗝龙酒馆下出现的异象以及德瑟特人克里普元帅那诡异的能力无不令博教上下人等感到恐慌。先知西里尔和他那个八个弟子曾经都著书立说发表过自己对于此种生物的看法。这些文献绝大部分已化作一团青烟随风飘散,但侥幸流传下来的几部著作却成了博教的传世之宝。从来没有外人可以有缘得见,只有历任教宗以及少数一些声名显赫的红衣主教才可以自由翻阅浏览。
在博教之中,大家都知道有夺心魔这么一回事,但在过去,谁也不曾过分担心过,因为这就像地狱和天堂一样,虽然人人都在谈论,可是却从来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可以跑来给你证实。
征伐德瑟特人时的遭遇改变了这个轻飘飘、不置可否的状态,无论是教宗本人还是本尼迪克老头都多多少少接触到了一些用来佐证夺心魔确实存在的东西。他们的惊讶和恐慌之情溢于言表,很快就将其传染给了整个博教教廷。
老本在临出发去往帝都之时,宗座达玛苏斯的一句悄悄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夺心魔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博迪大陆就陷入到了空前的危机之中。当年和古维恩帝国并立于世的东方大国奥灵特就是这么毁灭的,他们连重建文明的机会都没有,所有土壤直接被风沙侵蚀,成了彻彻底底的不毛之地。这次参加完宴会之后,务必要尽快赶往丹斯森林,想办法与已经先期抵达的瓦伦丁主教取得联系。他由于没有和我们一同北上,所以可能还会存有侥幸心理,你一定要把事情的严重性反复强调给他听,你们两个人共同携手的话,我就能放心了。”
老头子和年轻人一柔一刚、一退一进、一红一黑,正好可以互相调剂。瓦伦丁不但是博教中现任最年轻的红衣主教,也是博教中公认的铁石心肠。他不是那种莽撞的汉子,却总是可以在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一种最硬气和霸道的处理方法来解决问题。当教廷内有些人还在为怎么对付科泰斯异端而举棋不定的时候,是他率先建议教宗要对其严惩不贷。
本尼迪克则正好相反,他的性格算是比较隐忍的,即使有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最多也只是甩一个沉睡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罢了。他之所以在精灵女王的欢迎宴会上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原因就在于看不懂瓦伦丁怠
他原本以为,这么一个抱负远大又机智果敢的年轻人不会陷入到情欲的挣扎之中,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瓦伦丁竟然当着这么多精灵的面公开谈论起了这个禁忌话题。老头子一想到教宗那紧张忧虑的神情,心里就感到不是滋味。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不靠谱,竟然擅自丢下如此重担,跑过去谈情说爱了。
当瓦伦丁侃侃而谈的中途回身观察他的时候,本尼迪克就差不多是这么一种状态。
年轻的红衣主教微微一笑,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的都是敌对的神情,但他并不慌张,仍然不紧不慢地对着女王说道:“陛下,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而我既然有幸找到了另外一半,那么就应该果断去追求这个幸福。博教的事业的确光辉宏大,我也的确会因为这个原因而遭博教除名,但我并不会悔恨,因为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能恪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以一介布衣的身份来继续我之前的事业,继续为天下苍生谋求各种福祉。而我的命运,如今都掌握在陛下您的手中!”
“哦?”女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博迪大陆之上,精灵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