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极深的年轻人之间往往会突然迸发出几次强烈的冲突,它们看似意外,其实却往往在背后有其规律可循。那些矛盾藏得很深,又被浓浓的甜蜜爱意给遮盖,就像火山口下的岩浆一样,只有等待累积到定量的时候,才会猛然间喷薄而出。
当凯瑟琳断断续续地提出自己的那些在阿尔伯特看来极为可笑又极为孩子气的想法后,年轻的公爵当即用手捂着她的嘴巴道:“怎么可能!不要去操心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我们只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就一定可以安然度过眼下的难关。”
他的爱人则显而易见地没有那么乐观,仍然用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语调哀叹道:“如果您不是一个身份如此显赫的公爵就好了!我们可以勤勤恳恳地靠着自己的双手劳动来过生活。养育的儿女也不需要很多,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行了。我们一起看着他们天天茁壮成长,一起教育他们、爱护他们。其中当然也免不了会有各种艰辛,可是相比现在这种情况的话,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我真担心……”
凯瑟琳的嘴再一次被捂得严严实实。阿尔伯特直起身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爱人的额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你这么一个璧人在我身边陪伴,难道上天会没有丝毫的动容及垂怜吗?”
他那只捂嘴的手掌渐渐下移,却在即将接触到关键部位的时候被凯瑟琳叫停:“我没有心情,在这个旅店内,我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被威胁。我们的宝宝不应该诞生在这种地方,婆婆之前叮嘱过我的……”
阿尔伯特一时间愕然,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管得如此宽泛。虽然夏洛特夫人的考虑很有道理,像现在这种动荡的环境下,万一不小心怀孕的话,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小阿毕竟已经成年了,男女之事上被任何人指手画脚都会感觉不舒服。
“我们能不能把所有烦恼都暂且撇开?上帝之所以要分出白天和黑夜,就是让凡夫俗子们可以在忙碌了一阵之后有机会释放一下自己。如果整日都紧绷着一根弦的话,很容易就会断裂开来的。”小阿说着,继续锲而不舍地在爱人身上施展进攻措施。
凯瑟琳被弄急了,她准备翻身起来,却不经意间甩手打到了小阿的脸上。这个举动在平时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可今次却极为不同,因为小阿的心里已经憋着一团火气,现在被突然触发以后,翻脸也就成了必然:“好吧。那你继续唠叨你的,我一个人睡!”
年轻公爵从床上猛地跳起,也不顾凯瑟琳的感受如何,一下子将那薄薄的被褥给掀起裹到自己身上,赌气在床边的地板上将就着躺下。
姑娘家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她低声抽泣道:“你如果觉得我哪点不好,可以指出来,犯不着用这种冷暴力来作践我。我和你的结合是两情相悦,但并不意味着在那之后我就不能完全没有一点主见和思想。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需要在我身上寻求解脱,可我何尝没有想过要分担你的这些个压力呢?可你根本不理解我,仅仅只把我当成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来看待,这样子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谈到一起?”
“是吗?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只懂索取的qín_shòu!”阿尔伯特怒气冲冲地说了好些傻话,“我努力想要让你免于外界纷繁事务的搅扰,你却把我说成那样!夫妻之间当然应该坦诚相待,可你却把我拒于千里之外。的确,我母亲说的很对,一个破落至如此的徒有虚名的公爵根本不配组建家庭,根本不配有个妻子,也根本不配有孩子。你如果嫌弃我的话,可以现在就走,我不会做任何阻拦!”
凯瑟琳哭成了泪人,小阿的这些话深深地伤害了她。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永远不需要负担任何责任,一切后果都被柔弱的女子给默默扛着。
虽然天气很温暖舒适,但在凯瑟琳那里却寒意刺骨。她浑身打着哆嗦,两只手紧紧环抱在胸前。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室内的一切物体都消失了,只有阿尔伯特那虚无缥缈的影像在那里兀自旋转着,在大约数分钟之后,凯瑟琳忽然从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扑通一下从床沿边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小阿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赶忙大声呼救。
欲知后事究竟如何,下回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