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里哀和尼奥互相对了一眼,又都用惊异的眼神望着阿尔伯特,他们吃不透其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
殿下笑了笑,解释道:“你们两方都关照人民的精神福祉,当然这一切还得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生活困苦,精神充实的人不是没有,但毕竟是少数。克劳迪娅公主一介女儿之身,处在这前线之中,的确极为不妥。我看这样吧,你们也别争执了,我做个中间人,把这事给放平吧。”
“您的意思是?”尼奥独自问道。
“伯爵大人,请问太平山距离此处有多远?”阿尔伯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面对着伯爵。
“一百多里。”
“嗯,一百多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伯爵您的病情最近如何?”
“虽然不见得有加重,但也没有什么起色。”
“没加重,也没起色。”阿尔伯特点点头,又转身对着克劳迪娅道,“公主,我知道您对于自己的父亲是十分难以割舍的。一百多里地的路程,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您在太平山那边还来得及赶回来吗?”
克劳迪娅从一开始就就不太愿意去,她虽然还没有意识到尼奥的诡计,可是出于对父亲的担忧,她的那颗心是怎么也放不下来的。
她对于小阿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个问题却事关自己的利益,不能不如实回答:“肯定不行,太平山实在是有点远,我也只有小时候才去过几次。”她又冲着老伯爵抱怨道,“父亲,你怎么会突然想把我送到那里去呢?比尔提城就是我的家,您是我唯一最亲爱的人,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公主。”尼奥从旁劝说道,“此话本不应该由我讲,但老伯爵他是的确放心不下您啊。眼下局势微妙,您是伯国唯一的希望,请您一样要三思,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
科泰斯教徒这是话里有话,阿尔伯特和塔伦克劳福德心里那是明镜一般得清楚。
阿尔伯特当即作出回应道:“现在的局势当然很微妙,有人竟然会认为离此一百多里地的太平山安全,而由鲍罗特公国精兵猛将环绕的比尔提城危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一结论的。”
尼奥此时也算是豁出去干了,他厉声质问道:“殿下,您的手下将军一来到此城,便要求伯爵交出权力,把城池让给他们,此事可曾有过?”
“有,当然有。”塔伦克劳福德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我作为阿尔伯特殿下的军师,当然要为战争全局着想。老伯爵昏庸无能,又久病不起,肯坦国大敌当前,我等奉皇帝旨意,千里迢迢,一路西行,前来平定叛乱。根基不稳,人心未定,比尔提城乃要冲之地,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无论皇帝陛下还是阿尔伯特殿下他们都是仁慈之人,但战场实地的形势千变万化,比尔提城若是由这位伯爵掌事,定然无法阻挡住肯坦国的野心……”
“那就好说了,伯爵如今内忧外患,你们依仗皇帝威名,令其生不如死,公主呆在城里难道还有安全可言?”尼奥未等他说完,急匆匆地抛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辞令。
塔伦面带微笑,冲着众人道:“的确,我们曾经威胁过伯爵大人,连殿下也被我们撺掇着想要夺取伯爵手中的权利。但阿尔伯特殿下毕竟不是常人,他年纪轻轻,却仁爱无敌,他私下里就对我说过,老伯爵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善政,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不能趁人之危,把别人家的东西硬是拉到自己家里来。他还特别说过,克劳迪娅公主貌美如花,他绝对不会去伤害那样一个娇弱的灵魂。老伯爵是她唯一的倚靠,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德斯蒂尼伯爵在床上侧耳倾听,眼眶里忍不住有几许泪滴涌出,他慢慢地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打破天窗说了亮话,那我也就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吧。我这一生碌碌无为,落得如今的下场,那也是咎由自取。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儿,你们无论是谁,只要能答应照顾好我的女儿,给她找一个好归宿,我便愿意把爵位和比尔提城双手奉上。”
“爹,你怎么那么糊涂。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敢于对您下手,就是因为您的爵位。若是您现在把权利拱手让人,不但会让天下人耻笑,还给了这些野心家名正言顺夺位的机会!”克劳迪娅也是带着哭腔劝解道。
此事眼看僵持不下,一旁的米里哀主教开言说了几句,令得形势又峰回路转起来。
欲知其究竟说了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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