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罗尔听到这话,原本环抱着新鲜莲花的雪白的手轻轻地抖了起来,拉格修离得远,分辨不清她是因为爱西丝恶毒的话语害怕得发抖,还是因为知晓有同胞的存在,而兴奋得发抖。
但拉格修不爱这种哑谜,他对这个外国佬没有兴趣,他需要直接的真相、一个他能撬开嘴的知情人,而现在身处埃及王宫里,他要是动了面前的任何一个,都足以令他死无全尸。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把她们弄到自己的地盘去。
只要他问起关于未来客的事情,他的身份也一定就会暴露。
只有把这两个女人捏在手心里,强迫也好,拷问也罢,只要问出自己想要的,她们就可以去死了,自己的秘密仍然是保险的。
只要给阴谋家时间,他总能想到办法。
爱西丝似乎是精疲力尽,并未接着说话,只余轻哼和冷笑:“凯罗尔,你身边的两个侍女就交给我吧,亚莉能够保证今天的对话不被泄露,而你只要把我今天的话记在心里,来日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这些,爱西丝飘然离去,在神殿的范围内凯罗尔没有说话的权利,她求情说好话都没有用,明天尼罗河里也许就会多两具新鲜的尸体。
第二日亚莉从北门回到王宫,在僻静的花园处巧遇了那位只闻其名却还未正式见过的巴比伦王,他的年纪比女王或者曼菲士王都要大上一些,眉目粗犷、相貌端正但不能拿埃及王姐弟去比,但是那种年龄带来的沉稳使得亚莉并不反感他,她甚至有点期待拉格修能打破目前埃及王宫里的僵局。
待她行完了礼抬起头,发现拉格修王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她静待着面前人的吩咐。
“你是爱西丝女王身边的侍女吧,”拉格修示意她起来,露出点为难而痛惜的神色:“我远道而来,不为什么盟约,却实实在在为你们的女王神魂颠倒,看她这样不分日夜地待在神殿里,我深深为此感到痛心。如果有谁令她这样愁眉不展,她的爱慕者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亚莉迫于爱西丝的命令,哪怕心里蠢蠢欲动,也不能对凯罗尔对手,早已经快按捺不住,但她也不至于陡然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拉格修摆出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临走前朝着不远处的荷花池栈桥说道:“据说尼罗河女儿最喜欢傍晚在那里采莲花,要是把那里的水闸打开,池子里大概会有更有趣的东西。”
亚莉虽恭恭敬敬、面无表情,这话却听进了心里,看她走远,拉格修便叫人来吩咐:“如果明天爱西丝女王的人有所行动,你们就让宫里的探子将曼菲士王和守卫引过去!”
拉格修正在埃及筹谋如何让爱西丝女王失去工作,跳槽到巴比伦为自己打工的时候,伊南娜则在姆拉的带领下前往帝国最高女性的住处王后殿,拜见后宫的最大老板,开始自己身为王子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侧室的职业道路。
不过这时候,谁都不知道这条职业道路连实习期都没挨过。
姆拉对伊南娜的观感很复杂,由于她将伊兹密一手带大,有不属于母子的感情,她看伊南娜颇有点婆婆看媳妇的挑剔。而这媳妇长着一张异国脸蛋不说,身份更是低得匪夷所思。而两人又都供职于狮子殿,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像王后根本见不到伊南娜,姆拉心里的疙瘩就更大。
但身为首席女官,姆拉管着狮子殿的一切大小事务,却管不到伊南娜头上。伊南娜虽然只是一名基层实习员工,直属上司却是伊兹密王子,工作范围是王子的床榻,所以姆拉所能做的就是迂回地摆摆威风,比如把一个不该出现在塔瓦安娜居所的下等端水女奴吩咐打上10鞭赶出去。
然后经过这简单有效的树威,姆拉就可以借此让伊南娜引以为戒:“没有王后的命令,没有人能够踏进这里,这里侍奉塔瓦安娜的全是比泰多贵族们的女儿。同理,没有王子的命令,你不得踏出狮子殿一步,更不许随意出入你居所以外的地方,不然以王子的脾气,就不是10记鞭子了。”
因为第一天上岗,伊南娜表现得万分听话懂事,以她现在的身份,出去闲逛只有被人欺负的份,王宫里到处都是身份高过她的,光是行礼就能让人脖子累歪,她是傻了才出门乱转。
谒见的过程也很顺利,王后和她身边的三位夫人完全都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更懒得费心思为难她。
伊南娜只要坐在她远离王后的最远的那张凳子上,在王后难得将眼光转过来后,低眉顺眼地答应她说的一切话,间或拍两句让人舒舒服服的马屁就行了。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至少伊南娜晚上待在自己房间的时候,脚边多了小山一样的一堆珠宝。想到王后以及那些有心人士给自己这些珠宝的目的,伊南娜额角的青筋就“扑扑”跳了起来。
一个下等女官这时进来传达了伊兹密王子让伊南娜过去的命令,伊南娜想了想,拿来块四四方方的小地毯,把堆在自己脚边的东西一裹,就拎着大大方方地去见上司。
她和伊兹密之间似乎有了默契,床被排除在他们夜晚活动的范围之外。伊兹密让人在地毯上多准备了一个可休息的矮榻,备置了许多能让人舒服倚靠的雀鸟毛的枕头,矮榻正对着明亮的松脂灯,方便他浏览手上的文件。
这松脂灯比第一晚的靡靡之香好多了,伊南娜猜想在这样没有丝毫暧昧的空间,今天自己应该不需要脱个衣服或者献个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