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唯有那抹如精灵般的身影在叶朗清和蓝御风的心尖上舞动。当一曲终了,屋中留下的只有萦绕的余音,和各人心中怦怦的心跳声。
许久,许久,无人说话。寒裳心跳如擂鼓,不仅是因为急速的舞动还是因为蓝御风深深盯着她的眼神。深邃复杂,难以捉摸!
难道是看出了什么?寒裳莫名的心虚,心跳便加速。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避开他探索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淡如轻烟的笑来。“蓝少帮主定然是觉得娇娘跳得不错,看,你的眼都直了呢!”语音尾声微微上扬,似是带着某种欣喜,倒反而显出几分轻佻。
蓝御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收起了目光,漫声应道:“夜娇娘果然名不虚传。”怦怦的心跳声似乎还在嗓子眼里回响着,刚才盯着她看,看着看着竟失了神!不得不懊恼地承认,在她停止舞步转动身姿的那一刹那,他又想起了那个面蒙黑布身姿却无比曼妙的女人。是她吗?会是她吗?
可是怀疑和恍惚只是片刻之间,当那带着绵绵情意的轻佻话语响起在耳边时,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中却舒展开来。应该不会是她,他看着寒裳轻飘飘地坐到叶朗清的身边,秀眉带笑水眸含情,一副高雅之中带着魅惑的模样,便在心中笃定了判断。不是,定然不是!
而叶朗清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他灿烂地笑,清眸之中深深地印着寒裳绝色的容颜,心中却无比酸涩矛盾。他已经将她盛进了心中,无奈却得不到她的感应,他不敢过分靠近过却又不想让她对别人热情。
爱大抵便是如此霸道。甚至只是略带轻浮的一句话,对着自己兄弟说的那么一句话,都让他心中很是不适。
叶朗清接过寒裳为他倒的茶,轻抿一口,笑问:“夜姑娘对在下做的琴可满意?”
寒裳温柔地笑,温柔地答:“虽然音色与大琴稍有不同,却别有一番风味,娇娘自是满意的。所以娇娘已经决定,十五那日便用叶公子做的小琴给郡丞奏上一曲!”
“好琴常常都有个名字,夜姑娘何不给它也取个名字呢?”叶朗清为自己想出的主意感到欣喜笑容便越发灿烂。
什么时候,叶少庄主的聪明才智用到了这个上面?蓝御风冷眼旁观看着二人聊得火热,心中涌上莫名的酸意,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只见寒裳眸光流转跳出几分少女的活泼,歪着头略想了一会,对叶朗清道:“要不就叫昙香如何?”
“昙香——确是个好名字!”叶朗清赞。
蓝御风却冷笑一声:“姑娘岂不知昙花的短暂?这个寓意可不大妙。”
寒裳却认真了脸色,眸中蒙上飘渺,“我便愿做那昙花,在一瞬间将最美的光华散尽……”话音尾处蒙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让人听了不禁心酸。
蓝御风的心便莫名地抽动了一下,情绪在一瞬间变得烦躁不安。“姑娘不必忧伤,有叶少庄主在,自不会让那朵昙花轻易凋谢的!”他故意用调侃来掩饰心里的烦躁。
叶朗清白他一眼,看他笑得痞痞的模样,嗔一声:“你胡说什么!”
蓝御风便不再说,将身子往那桌边一倚,站得闲适。
寒裳低下头来,表面上是被蓝御风的调侃说得娇羞起来,内心深处却有着难以排解的矛盾。她不想利用叶朗清,不想让叶朗清对自己产生好感,却又不得不接近他,利用他来作掩饰。
大概是觉得屋中的气氛变得有些不自然,叶朗清转移了话题。“明日就是十五,夜姑娘当真不用我来接吗?”
对啊,明天就是十五了!寒裳惊醒,随即摇头:“多谢叶少帮主,娇娘的行程您就不用操心了,明晚娇娘自会出现,绝不会耽误郡丞的事!”
叶朗清便不再说,却听蓝御风忽然坚持:“姑娘一个人赶路多让人担心啊,何不下午就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惬意。”
寒裳却低垂了眼睛,露出几丝忧伤的表情,“还是算了吧,我一个风尘女子跟公子们同行,没的辱没了你们的名声。”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抬起眸来,眸中带着真诚,“况且妈妈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公子们不用担心。”
蓝御风眸光微沉正想再说,却忽地听见老鸨浮萍在门外轻唤,唤的不是夜娇娘的名字,却是叶朗清。“叶少庄主,你稍稍移步,叶小姐来了,此刻正在大厅里呢……”口气之中带着几丝焦急和惴惴不安。
叶朗清脸色微变,与蓝御风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大步过去推开了门。门外,浮萍脸上的神色焦急之中略带尴尬,目光却落在蓝御风的脸上。“蓝少帮主要不也出去一下?”她说这句话时似是鼓足了勇气。
“为何?”蓝御风诧异。
“叶小姐正在跟牡丹吵架……”浮萍话只说一半,意思却已经很明了。
蓝御风的脸上不觉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看向叶朗清。
叶朗清朝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率先跨出门去,扭头对蓝御风道:“没关系,红梅不会伤着牡丹。你不必去了。”他倒似乎对于蓝御风和牡丹的事有着几分的了解。
蓝御风随即松下一口气来,如释重负。待看着二人匆匆离开,转过眼来,却正好对上寒裳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眼神并不如何凌厉,却似尖利的刺生生地刺进蓝御风的心中,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你想说什么?”他略显羞恼地问,带着气坐了下来。
寒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