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伟一听,连忙问她什么事情,说让车子送她过去再回家。
林青燃也担忧地望了她:“要不前边就有个站牌,你可以到那里下车,打车方便得多。”
桑红心道,就这里稍微僻静些,她才不要打什么车呢!
当即笑吟吟地指着路边,让司机靠拢过去停车,扭头对爸爸妈妈说:
“都该做饭了,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吃,还是算了,我不过是想起来要去附近那个图书馆借几本书而已,放心好了。”
这附近有一个庞大的图书馆,侧头就能看到那栋庞大又显得清冷的建筑。
她正好也打算完事儿了就过去查些心理学的资料,一举两得,这里绝对是下车的最佳方位了。
一听她是去图书馆借书,林青燃以为是自己的劝告起到了作用,女儿要选择看书来发展兴趣,这多好。
当即就用胳膊肘偷偷地撞了桑大伟,让他不要再说什么:“好了,记得一会儿回家吃饭。”
“不了,我一会儿直接回去,晚上和书煜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桑红跳下车,对他们摆摆手,然后快速地把黑色羽绒服的帽子戴到头上,双手操抄在口袋里。
她再次用手指确认了一下,左边的口袋里装着烟幕弹、右边的口袋里装着催泪弹,手指抚摸着炸弹外壳那冰冷的神秘花纹,她的心充满了厌烦和怒火。
跟踪跟踪——没完没了,不是狗仔,狗仔们哪里能坐得起这样豪华的黑色迈巴赫?
用这样惹眼的豪车跟踪,难道主使的人脑残了,还是要在她跟前炫富?
不过,说实在的话,如果她不是受过训的专业人员,她绝对无法把这辆豪车锁定为跟踪的车辆,这辆车的跟踪技巧挺高明;而且随着国人炫富,这类豪车如今在都市的车流里反而更多,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她的身侧已经飞速而过了至少六辆此类车款了。
她转身顺着一侧的人行道走,抬手搓揉着暴露在冷空气里有些不适应的耳朵。
耳朵是她身体上最敏感的器官,除了宋书煜那坏家伙告诉她吻着她耳朵时,她身上情动的讯息传播速度最快这样暧昧又甜蜜的发现之外,她更清楚她的耳朵赋予了她极其细微的听觉天赋,这样的天赋让她在丛林里能及时地避免危险,在任何让她心生警惕的环境里,收集到更多的让她判断环境的信息。
当然,她的耳朵还有个让她很受不了的弱点,那就是对于严寒的反应总是一阵刺痛,这种刺痛一般是她初次接触冷空气的瞬间发生,如果她有了相应的保暖措施的话,那疼痛就不会随着耳边的神经元扩展到她的鬓角。
她貌似悠然地顺着人行道,向不远的图书馆走去。
她考虑着是不是换到对面的人行道上,毕竟这条路的行走方向,那跟踪的车辆即便想跟过来,估计需要逆行。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她就听到了身后迈巴赫款型车胎的细微吱呀声。
桑红做出恍如未觉的模样,抬腿走上一侧的方砖路上,步子迈得更快了,对手在她看不到的身后,她不想让自己的后背对着敌人。
那辆车跟着她走,放慢了车速,几乎是毫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边。
这辆车在逆行,可是开车的人似乎没有在意,反正这辆车足够宽,对面的车很远就能看到它,这么窄的人行道,压根儿就不可能过得去。
桑红的手伸到了羽绒服的口袋里,步子丝毫不乱,甚至连双脚的跨步幅度都没有改变,这样的稳定的频率,桑红知道自己有最佳的瞬间爆发力。
她听到电动玻璃窗特有的经典的噗啦声,车窗开了,她只需要一个回头就能把手中的催泪弹丢到那该死的车子里,让跟踪她的家伙涕泗横流。
她微微地侧了身,正要有所动作,只听一个沙哑的女性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桑红女士?”
她的声音听起来挺友好的,有一点虚弱无力。
这一个声音让桑红收起了即将发出攻击的动作。
她放过千载难逢的自救的时机,冒险地从眼角瞅了一下,她吃惊地看到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女人,该死的,怎么是个女人?
桑红意外不已,那个老女人在她看来很柔弱,那种柔弱让她轻易就联想到妈妈林青燃。
这瞬间涌出的念头让桑红很厌弃,这是什么狗屁联想啊!
算了,再放过她一次,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桑红不打算搭理她,当即就加快了步子,她的脑海里顿时想起来,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和她打过照面。
“桑红女士,还有二十天将要年满十八岁,住址是——嗯,这里有两个详细的住址,你需要确认吗?”
老女人坐在一个浅色的软皮座椅上,背朝着行车的方向,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的茶杯,茶香从渐渐昏黄的暮霭里氤氲而出,她的目光柔和地望着桑红。
车窗已经完全落下,里边除了这个老女人和厚重的隔板前边的司机之外,空无一人。
显然,这辆大轿车的内部空间已经大到了可以让两个人在后座室里面对面坐着,中间还能隔着一个茶几。
“是谁在调查我?”
桑红问,她移开了目光,但是没有再和老女人接触,她的感觉告诉她,这个满头白发,目光柔和的陌生人没有危险,但她出现的异常方式,让桑红明白她绝对是换消息的使者,天知道她有多恐惧这一天。
老女人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