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
郭果果躲开他伸來的手,从沙发上起來,伸展了下手臂道:“潇,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他明白,这是逐客令,可是,他始终有些不放心,“我今天就睡在这里,”
看着郭果果突然望过來的眼神,他又立刻纠正道:“我睡沙发,这一晚上,我都会守着你的。”
看着他那样严肃的神色,郭果果又笑开了,“潇,你这是干嘛啊,你以为我会想不开么!?”
不等他回答,她有兀自说道:“不过是失恋了而已,我有什么可想不开的。”“世界上那么多人,爱情只是生命中的其中之一,沒有了爱人,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况且,我也不算失恋啊……”沒有相爱过,又怎么能算是失恋呢?
“果果??”
“算了,既然你坚持,那就随便你吧。”她烦躁的挥了挥手,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沙发上并不好睡,你要是明天起來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怪我哦!”
段子枭看着她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他这才稍微心安。
待门一合上,郭果果全部的伪装尽数褪去。
她的身子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眼泪却从眼眶里滚滚而落,只是她死死的咬着唇瓣,不允许那哭泣声放声开來。
她早明白这个世界太过残酷,却不明白,何以残酷至此。
她刚准备告诉他,她的心意,结果上天居然对他们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
车头的大灯照着前方的路基,七彩霓虹,在夜色黑幕中,盛开的越发绚丽。
方向盘上,从仰视的角度看去,那是一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精致俊容,只是他的面色太过沉静,沉静到仿若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眼前恍惚的飘过一道道影子,身边的位置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挥之不去,缠缠绵绵,一圈圈将他环绕。
他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吱??”猛踩煞车,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同时,他的一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盘上,顿时,那“滴滴滴??”声不断,在这暗夜里飘响。
他的身躯仿若脱了力的弹簧,虚脱般的软倒在身后,挡风玻璃迷糊的光线中,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那不断挣扎的灵魂。
清晨,早当第一缕光线穿破窗帘,照入这室内时,段子枭动了动窝在沙发里略显僵硬的身躯。
甩了甩头,他的意志渐渐清醒过來后,则是长腿一迈,跨下沙发去。
身形微晃了下,他在勉强站立后,看了下墙壁上的壁钟,时针指向六点。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嘲笑自己的担忧过度,随后便轻手轻脚的出门下楼,买早餐去了。
八点二十分,餐桌上的早餐,已经渐渐冷却,段子枭看着依然紧闭的房门,在第几十度的來回踱步后,终于忍不住,上前敲响了郭果果的房门。
“咚咚咚??”三声扣响后,他轻咳了几下,继而对着门缝道:“果果,我买了早餐,你先起來吃点吧。”
“……”
无声,段子枭坚持不懈,再接再励道:“果果,很快就冷掉了,你先吃出來吃点,吃点再睡,好不好?”可怜段子枭这辈子都沒这么哄过人,只是说完话,他又等待了片刻后,房内依然是无声,甚至连郭果果的回应都沒有。
段子枭的心脏突然一跳,眉尖儿狠狠的跳了跳。
用手去拉开房门,“吱呀??”房门居然被他给推开了,居然是沒锁的,他往房内望去,床铺上一片整洁,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上头凸起都沒有,更别提什么人了。
“果果??”他的心慌了下,回首四顾了下,房内真的是一个人都沒有。
而此刻,通往乡间的那家疗养院里。
白色的病房内,窗明几净,窗外的夹竹桃,在微风中,开的正好。
郭果果搬了个小椅子,坐在目前的床头前,仔细的看着母亲沉睡中的睡颜。
她黑长的头发飘了下來,流海下,那一双漂亮的杏眼睑底,满满的青黑色,她的脸色也略有些疲惫,只是在看着床上的母亲时,那一双目光,才会变得忧伤起來。
一夜未眠,她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
沒犹沙发上睡熟的段子枭,她赤着脚,轻手轻脚的出了公寓。
到火车站坐上了最早班的火车,赶到了这里。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自然也沒有告诉那个刘叔叔。
护士大概去休息了,从她开门而入时就沒有见到任何人影,她这才敢放心的进來,并且跟沉睡中的母亲磕叨。
病床上的母亲,睡的特别安详,她的双手叠放在腹部之上,面部表情格外沉静。
郭果果不知道,母亲跟段老爷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往事?
她也好想把她喊醒,然后问她,她到底是不是断宏辉的女儿?
可是,她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痴人说梦,哪怕母亲这刻醒着,她也终究得不到她的答案。
“妈……”她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告诉我,我到底,到底该怎么办?”
“小时候,我问你,爸爸去哪里了,”“你告诉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时候你特别伤心,我不敢问,怕问多了,会触到你的伤口……”
“可是妈……”郭果果蠕动了下唇瓣,心里只酸涩的想哭,“你从沒有告诉过我,我的爸爸是段宏辉……你也从沒有告诉我,我的爸爸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