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都沒有來到这儿了,忆昭想不到自己沉睡了这么多年之后,此城竟然会变得如此萧条。从前那热闹的街道如今已是淡然远在,匆匆而行的行人,个个面色凝重,从前的红砖绿瓦,如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显得格外凄凉。而那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邋遢的乞丐们,还有那墙根处,竟然有人在公开地贩卖亲自的子女。看着那一个个孩子稚气的脸上满是肮脏的灰尘,忆昭的心真的好痛,痛得都裴成了一团。倘若当年的寻还在,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番景象,这简直有违天道有违人伦啊!可是心痛归心痛,此刻的忆昭也不敢乱來,因为在刚进城门的时候,她便看到了那城边的告示牌上的悬赏。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小痞子还成了通缉要犯了,竟然杀了官兵?好小子呀!看不出來小小年纪的他,竟然还有几分侠义心肠。对于这些官兵忆昭的确也是沒有什么好感,刚进城时便见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竟然对自己的子民如此地暴戾,倘若是从前的自己,那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可是偏偏此刻自己身边还有着这个小“要犯”。无奈的忆昭只能暂时忍下了这口气,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段氏会回來,会回來用他们的一腔热血重新建起一个新兴的国家。.
“姐,你在想什么呢?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儿不能久留!”阿朗倒是机灵,进城之前就做了伪装,忆昭也以变化了模样,但不管怎么说阿朗还是很担心,她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依然还是那样儿的高贵,一看就不是个穷人家的女子。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呀!要知道这龙公主是何等的高贵,让她穿上这些旧得到处是补丁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这身份。但是不穿这个若要进城,那可如何了得呀!自己如今可是通缉要犯,一个搞不好自己被捉去杀头,自己倒是死了算了,那爹爹怎么办?族人怎么办?还有身边儿的她……
“啊?”忆昭听到他的呼喊,骤然回过神來,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脸色却依然不好看。想当年的南诏是多么繁荣啊!如今相同的城池却有着如此不同的景象,让自己这“故人”的心里多么难过!可是难过也只能忍着,因为这只历史的必然,总有一天是会过去的。
而面对她的失魂,阿朗却反而小大人似的,嘴角一憋眉头一扬,晃动着脑袋一声哀叹,“唉,娘子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再不快点儿咱们可就赶不上回家的路了!”
“噗哧”一声,忆昭实在忍不住不笑出了声來:果然是个小痞子啊!自己可沒告诉过他关于他前世的东西,他就仅凭着自己让他给诚收拾骨灰这事儿便如此肯定自己是他前世的妻子吗?可是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与诚当年根本來不及拜堂,而且那三年之约,以至他除了抱过自己之外,与他之间什么都沒有发生过。而今他倒好,竟然给自己装起爷儿來了,看他样子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若是再过几年,那还不直接骑到自己的头上去吧!
可是虽然忆昭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他那一声“娘子”顺口地叫出來时,她到是真沒有半点儿的生气。无奈地正想反驳他两句,可他却更加得意了,“哟!娘子,你笑得真漂亮,等明年咱们圆房了之后,生出的娃儿也能像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这话让忆昭瞬间怔住了,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脸上瞬间涌上一阵灼热,紧握着拳头很想砸在他的脑袋上,可是猛然发现此刻不远处几个官兵正在人群之中盘查着逆党。忆昭一惊,收回目光却见他早已在那拼命地挤动着眉眼,原來他早就发现了官兵,而此刻却正他在提醒着自己。
看來还真是错怪了他啊!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忆昭完全明白过來,那群官兵竟然已经來到了面前,乍一见她那精致的容颜,顿时间嬉笑地眯起了眼。忆昭倒是真不怕他们,其实就算再來上十个八个的,她都不会放在眼里。想当年随寻出征,在面对着汉唐精锐的时候她也不曾怕过,又哪会怕这几个兵痞呢?
可是阿朗却怕得很,若是身份败露了,他要是真的对付不了这么多的人。急切的他猛然转过身去,一脸赔笑地对着那几个兵拱手行礼道:“军爷儿,你们辛苦了!这……”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委屈的相,“这是怎么了呀?”
一个官兵回应着,“捉逆党呢!你们是哪儿來的,到哪儿去?姓谁名谁,快点儿报上名來!”
“啊?”这机灵的家伙倒是装起了傻來,忆昭在一旁看在眼里明白在心。只见他一脸急切样,连连对着那几个兵痞作揖道:“军爷,我们可是良民啊!什么逆党的,我们可真的不知道啊!我俩儿都是城外桃溪村的人,我姓洪,名叫阿朗,是个放羊的,这是我媳妇儿,是我爹前两天用两张羊皮给我换回來的,今天我看这天气好了,想带媳妇儿进城來逛逛,可是沒想到这城里怎么会有逆党呢?”
忆昭倒真是让他这话给说得脸色大变,明明知道他是要扯淡,却沒想过这胡邹竟然说得仿佛见过前世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低下头去,只觉一阵心酸。
然而这却并不能打消这群兵痞的邪念,在他们的眼里,这小子不过十四五岁,根本就不是他们盘查的重点。而他身边的这女子,倒真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新奇,两张羊皮竟然能换到这么个大美女?看來这世道还真是沒法儿说了,推开了阿朗,一名猴急的兵痞已然向着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