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番瓢泼之势后雨渐渐停歇。这期间,皇太后没有派人出来看望过素皑,也没有让人给她带过什么东西。素皑浑身湿透,发髻凌乱,双眼通红地看着金灿灿的太阳从云层中露出,她也笑了,笑容灿烂明亮。

素皑站起身来,膝盖早已经酸麻,她努力了好久才站稳。轻咳了两声,发现声音嘶哑已经说不出话来,轻探额头,滚烫得越发严重!全身酸软,素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发抖。随意招来一个奴才,让他去告诉皇太后自己要回去了。

皇太后正在暖阁内闭目养神,仔细一看,眉头微皱,并不踏实。传话的人一进来她便睁开了眼睛,双灼灼地盯着来人,睡意全无。

内侍传了素皑的话,皇太后听了,反倒轻松一笑,闲闲道:“你去回了四公主,让她回去吧。顺便告诉她,她能考虑的时间不多了,要抓紧时间才好。”

内侍莫名感到一股寒意,赶紧应了出去。

皇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素皑啊,一次逼不了你,多来两次你就受不了了。早点想通吧,就当这几年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如此好命,梦醒之后,还有平安富贵的人生……

车内,素皑一个人,昏昏沉沉的,额头越来越滚烫了,胸腔里心肺里就连脑袋里都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灼热感穿透全身,好似整个人架在火上烤。

素皑靠着车壁,呆呆地看着车顶,旁边冷水壶中的水,她已经灌了两壶。

阿玛还在畅春园等她,远方还有两万多无辜老百姓在等她救命,那个沙皇现在一定在克里姆林宫中静静地观摩这里的局势,心里在嘲笑她吧。想要得到什么,一个大权在握的人只要舍得,总是会有所收获的。可是她如今真是恨透了他的这种任性,作为一个皇帝,他怎么能那么任性!怎么能轻易挑起两国的争端!她也是一个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天昏地暗中,马车终于到了畅春园。素皑一下马车,便被扑上来的芷柔扶住,素皑看着她颤抖地啜泣,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芷柔一路扶着素皑,慢慢走回清溪书屋。

一路上哭着跟素皑交待,皇上过来了,在屋里等她。但是心情看上去很糟糕,让素皑注意点儿。另外已经让小轮子去传了太医,马上就为素皑诊治。

素皑现在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全身都靠着芷柔,连走路都成问题。

除此之外,芷柔匆忙中还跟素皑报告了另一件事,恪纯公主午膳后便找来了,说是素皑有好多天都没去看她了,她想念素皑得紧。另外这些日子四公主要和亲沙俄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她想来问问素皑是个什么意思。

素皑一听,眉头一皱,难道芷柔让额娘进来了?

芷柔苦着脸,言恪纯公主非要见素皑,说是就算公主没回来,等在这里也是可以的。芷柔没有办法,只得把恪纯公主安排住进畅春园,只是离清溪书屋比较远,在西路的宁春堂。素皑听后没说什么,罢了,改日再去给额娘解释吧。

清溪书屋,黄昏时候的这里真是美极了。素皑站在园外,看着小哈活蹦乱跳,想伸出手来拍拍它的头,却没什么力气。

康熙从屋里走出,冷眼看着素皑,素皑抬头,朝他微微一笑龙尊。芷柔见康熙出来,便退下去了,留他们俩人好好谈谈。

素皑扶着木制栅栏,甩甩头,轻声道:“阿玛……”

康熙斜着眼朝她一瞥,冷声,“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拖起素皑就往凉亭走去。素皑被抓得生疼,但她没什么力气反抗,只得任由康熙把她拖到了凉亭中。

康熙一把把素皑甩在凉亭柱子上,素皑只能听见自己的头重重磕在木柱上的声响,顿时眼冒金星。刚想开口,意料之外的唇舌便压了下来,手脚也被固定住,丝毫反抗不得。

这个吻,粗暴的,不温柔的,愤懑的,恼怒的,带着特有的强势,毫不怜惜地向素皑压下来,她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只得趁着这人停顿的瞬间喘口气,但马上又是更深的掠夺,唇齿扫过的每一寸地方都能感觉到酸麻,素皑几乎要在这样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中窒息……直到嘴角弥漫出一股血腥味,身上这人才停下来,双目赤红地看着她,眼神深处,除了悲哀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素皑昏昏沉沉,根本认不出那是什么。

俩人执手相看,没有眼泪。但是彼此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到一种绝望,那是被逼到死角,垂死挣扎的绝望,像孤独的幼兽,被套上了铁链,无论怎么呼喊也挣脱不开。

……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素皑全身的重量都靠那根木柱支撑,康熙抓着她的手,大概还能给她一些温度。

“啊啊……啊……”平静如死水的小院被一声尖利的喊叫声撕破,凉亭西面,被广玉兰大树遮住的地方,一个白衣妇人,正用一双充满恐惧和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她双手痉挛着,似乎想抓自己的头发又不敢,嘴唇颤抖着,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状若疯癫……

素皑被康熙抱在怀里,呆呆地看着她,用嘶哑的嗓音呐呐道:“额娘……”

恪纯公主像疯了一般向他们冲过来,喊叫着骂道:“畜生!你会遭报应的!畜生啊……!”

康熙看着这个疯狂的老妇,抱着素皑的手又紧了紧,素皑呆呆摇头,看着额娘朝他们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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