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连带他的小组一共八人,除程六一人是汉人外其余全是蒙古人。想来都是喀尔喀蒙古和额鲁特其余三部的族人,为了有一天能重归家园,为了能把准噶尔人赶出他们的草原,他们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荻葭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精致的短刀一砍,锁就开了。但是那八人中除三人还能勉强站起来外,其余的都已没了半分气力。
程六见大公主亲自前来救他们,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自这个计划起,他与他的组员就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回去。如今竟然有人专来营救他们,还是大清公主,众人一时间都燃起了希望,就是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也鼓起力气站了起来,誓要冲破这个牢笼。时间紧迫,众人一路急行走出了大牢。
但是刚走出了天牢,便听到四面八方涌来了兵士铠甲的声响,像是要把他们包围起来一般。荻葭暗道不好,她太大意了,她原本就奇怪这天牢怎么那么容易闯进去!
程六一行也是大惊,不由道:“公主,您还是先躲起来吧。咱们几个本就身负重伤,想来也是跑不出去了,但万不可连累公主您!”
荻葭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看了看面前受尽折磨的八人,把心一横,递了一把短刀给程六道:“我和欧阳公子约在城门口相见,如今看来想要一起跑出去已是不可能。”说着又对其余人道:“各位勇士,荻葭不自量力想要救各位出去,不想却落入圈套,也彻底暴露了诸位。如今仅以荻葭一人之力已无法救各位脱困。咱们……就在此别过吧。分开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一听,一时间都沉默了。
程六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光,收下短刀,决定道:“好,我们听公主的。但是公主您必须和我一起!”
荻葭摇摇头,把程六一推,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次是冲我来的。诸位,万不可再与我一道了,免得受连累。快走吧,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
荻葭说完便几步退后,转身朝人声鼎沸处跑去,秋蓉嬷嬷紧随其后。
程六大惊,却也无法,只得命众人四下逃散躲藏,只盼着不要辜负大公主一番心意,能跑出一个算一个吧。
荻葭今夜特意穿的黑衣,但仍然没能成功掩饰自己。与秋蓉嬷嬷一道,在假山后面被抓了出来。
不出她所料,抬头一看,果真是阿奴那贱人!
荻葭站起来理了理衣裳,虽然她现在云鬓松散,钗环尽去,袖口还有一丝血迹,显得十分狼狈。但神色倨傲,眼里全是对面前这些人的轻视与痛恨,倒叫人觉得她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
“哟,瞧瞧,这不是咱们的大妃吗?啧啧,大妃大晚上不好好待在公主府里安寝,跑到汗宫大牢来。容妾妃猜猜,难不成是来赏月?”阿奴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夜空中,听得荻葭直反胃。她怎么会想不到,能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布下这般天罗地网等她上钩的人,准噶尔当属阿奴最甚!
“你既知本公主是大妃,还不速速叫这些人退下!想造反不成!?”荻葭本不欲争辩什么,但是无奈,她只要一见着这个女人,就忍不住想要把她撕碎!
阿奴美丽的面孔因着这几句话忽变得有些扭曲,只见她急步上前来,抬手就是重重的一个耳光,把荻葭煽倒在地!可她还嫌不够似的,伸出脚来使劲踩在荻葭脸上,恨声道:“公主?你现在还算是哪门子的公主?呵,还想等着大清军队来救你吗?都到现在了你还敢跟我摆大妃的谱?大汗若是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恐怕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才罢休!你还敢跟我摆谱?嗯?你这个贱人!你还敢跟我摆谱?……”
阿奴的脚不仅踩在荻葭脸上,还在上面不停地扭动磨损……荻葭忍着痛,硬是没吭一声!
但从小把荻葭看护长大的秋蓉嬷嬷哪受得了这个,见状已是目眦欲裂,就要挣脱一旁兵士的手扑上来!
阿奴似乎发现了旁边还有个惹人厌的,轻轻抬起脚,转而走上前去,一脚踹在了秋蓉嬷嬷的心窝子,当即,秋蓉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阿奴轻笑一声,吩咐两旁士兵按好了她,便想再踹一脚,却忽听得远处大批脚步声来了。
来人是巴图尔。
一见竟是这种场面,他不由地有些尴尬。可再看见地上的荻葭,他又不由地恨恨!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清楚,来之前就已经派出人手去搜捕程六他们几个了。
阿奴看见巴图尔,张狂一笑,冷冷道:“将军来得正好,想必将军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吧,阿奴想要请示将军,咱们该怎样处置大妃才能对得起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准噶尔儿郎呢?”大妃俩字被她咬得极重。
巴图尔紧抿着唇,看了一眼地上的荻葭,拱手回道:“大妃有罪,还是请大汗定夺才好。巴图尔马上就会率军支援大汗,到时候去到大汗帐前,想必他自有明断。侧妃还是把大妃交予本将军吧。”
阿奴美目一挑,瞪着他。
巴图尔见状低声道:“大妃身份特殊,或许大汗还有用处,请侧妃体谅。”
阿奴见巴图尔身后已经集结完毕的士兵,哼了一声,抬手让她的护卫放开了荻葭和秋蓉嬷嬷。巴图尔的人赶忙上前扶起了荻葭,只是自由仍然受到了限制。
“还请侧妃稍作准备,一会儿与本将军一道出城。”巴图尔向阿奴道。
阿奴黑着脸看向伤势不轻的荻葭,见她一脸血污,眼神却仍然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