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冷声道:“传!”

来人是哨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大吃一惊——噶尔丹之弟巴图尔率领准噶尔骑兵两万人前来增援,现已到达乌兰布通!更让人惊悚的是,据安插在准噶尔大军中的探子回报,噶尔丹竟然从战场上逃了回去,现已经顺利与其弟巴图尔会师,大军刚在离乌兰布通峰不远的巴颜诺尔山谷中驻扎……

这一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噶尔丹逃了?从重重包围和陷阱中逃了出去?西路军并未截住他?准噶尔人倾巢出动来援了?……无数的问题在大家心里盘旋,帐篷里瞬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素皑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她早已预感到了这样的结果。胤禩与大阿哥在迷雾林子外起了争执,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噶尔丹逃了再捉回来就是了。她只是难过胤禩,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这时从刚才就在帐中的大阿哥忽然跪下,痛哭流涕道:“皇阿玛,是儿臣的错,儿臣死罪,都是儿臣的错啊……”

大阿哥悲悲戚戚地把过程叙述了一遍,万分突出了噶尔丹的狡诈,言语间说他本就想从迷雾林子逃走,而且还设好了圈套想把自己也骗进成了是胤禩对他出手,他一时失手不小心推了一下胤禩而已。

一旁的阿山听了一脸愤然,但终究只是掀了掀唇没说什么。其实大阿哥心里觉得自己挺冤的,康熙的全盘计划并未给每一个将领透露,如大阿哥就只知道中军一路的任务而已,自己只需要管好自己,完成自己手中的战前分配任务,几路大军并不互相干涉。这样做倒不是说不信任谁,这只是素皑的一种习惯。很多时候战场作战,每个人都有自己分配到的任务,知道太多,想的太多反而不好,全盘掌控那是主帅的事情。这是素皑的惯性思维,可这次她却为这种经验主义的错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大阿哥说着却不能指责指挥官康熙事前没有把计划向他说完整,因为毕竟是他不遵军令在先。

素皑现在没时间听他废话,事实真相如何康熙自会派人去查,就算不查也没关系,根本就不重要了。只是她猛然想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军医,去额图珲绝壁需要经过巴颜诺尔山谷吗?”素皑冷静地声音响起,打断了大阿哥磕头如捣蒜地“儿臣有罪”。

军医一震,抬头看向素皑回道:“要!巴颜诺尔山谷是去额图珲绝壁的必经之路!”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这么说,若要到额图珲绝壁采药,必得经过噶尔丹的营地!

素皑彻底淡定了,越是坏消息齐齐到来之时她越是趋于平和,这是她的特质,也是她在长期的训练与战斗中养成的宝贵品质。

康熙坐在主座上,陷入了沉思,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素皑,但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危险。

素皑不大却冷静的声音响起:“皇阿玛,现在看来,连两千精兵也用不着了。”

康熙撑着头看向她,却见她的眼睛里全是细碎的光芒。是啊,这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一个越是走入绝境越是能够绝地逢生的人!她已经无数次地向自己证明过了不是吗?越是艰难的境地就越能激发她的斗志。到最后,她总能赢的,是吗?

康熙挥挥手,去吧,但一定要平安回来。

素皑干净利落地脱下太监服,一旁的梁九功及时递上她的夜行衣。这种特制的夜行衣的颜色是经过胤禩调配的,与夜色极其接近,而且乍一看有一种模糊视线的感觉,即便有一些昏暗的灯光下也是看不清的。而且材质极轻,绝对不会影响身体的灵活度。特殊编队里面每人都配备了。

众人看着四公主迅速地换装,一身黑衣在身却真正如同换了个人,就像是一把隐于黑夜的利剑,那不是一种锋芒毕露的杀气,而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杀意。全身充满着力量,却摸不透抓不着,真正的形如鬼魅……

这时候大家才惊觉,或许以前他们全都看走了眼!四公主说,她要攀上绝壁去采药?这姑娘骑射功夫再好能好得过这里身经百战的众将士?

短刀,绳索,火石……能够准备的东西素皑纷纷带齐了,就在此时,一旁伸出一双手递上了短铳。那是一把极其短小精致的火铳,口径也小,一看就是好东西,在场之人从未见过。

素皑笑了,没有消声器,这对她来说反而是累赘。

张廷瓒却忽然跪下,沉声道:“请教官允许属下一同前去!”

张廷瓒话音未落,旁边的纳岱也跟着跪下,说出了同样的话。其实人越少越好,但是一个和两个也无多大的区别。

素皑看了张廷瓒一眼,说道:“张廷瓒留下,纳岱你跟我一起去!”

令行禁止,纳岱速速应下,换上了和素皑相同的衣服,带上了一些补充装备。

张廷瓒收起火铳,知道素皑的用意,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他现在统领的是对大军异常重要的火器营。

素皑的特殊编队,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部队,他们训练三年,实战两年。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百,他们真正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支未来会涌现很多名将的部队,虽然暂时分流进了普通的军队中,但并不代表他们的光芒会被掩盖。真正的金子,在沙砾中也会发光。比如说这次带领鸟枪队的张廷瓒和他的副手纳岱。那是怎样一种神乎其神的枪法和移动速度以及沉着冷静的战场应对。偌大的战场,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躲藏在哪个地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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