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坤回到东华殿,杨氏迎面走过來,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捂着印着五个手指印的脸庞,神情复杂地望着她,道:“为什么打我?”
她恼怒地看着他,义正词严地道:“你说为什么?皇上让你娶礼部大臣的女儿,你发什么疯?竟然一口就回绝了9去找太后让她劝皇上收回圣旨!你自己不要命,不要前途,也不管你老娘的死活了?”
柯坤心道:“这次本少爷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淡然道:“我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杨氏喘了口气,用手指叨着他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有什么事情比登上皇位更重要?只要你做了皇帝,以后想纳多少妃子就纳多少妃子,想要哪个姑娘就要哪个姑娘,这些都是小事情!”
柯坤鼻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那礼部大臣的女儿一脸克夫相,你也不怕我被她克死。是你不顾我的死活,只顾你的荣华富贵,只想着哪天做皇太后。”
杨氏吃惊地望着他,语气生硬地道:“你再说一遍!”
柯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架在茶几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骂道:“你自己想做皇太后还不简单?只要你去勾引秦勇,做了皇后,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以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帝,你以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太后。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你平日里勾三搭四的,别以为我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fēng_liú寡妇!我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再也不用你管了。”
杨氏浑身直哆嗦,道:“你……你……”她一口气沒上來,昏倒在了地上。
柯坤见状,当即慌了神,暗道:“自己是不是就算大逆不道了?”他十分焦急,带着哭腔,边使劲掐杨氏的人中,边道:“娘,你可不能死,你起码要看到儿子登上皇位再撒手而去也不迟。娘,你醒醒,我错了。”
过了一会儿,杨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神呆滞,望着屋顶上的大梁,一句话也不说。她咂了咂干燥的嘴唇,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固执了?如果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恐怕连儿子也失去了,自己半辈子就白忙活了。”
柯坤飞快地端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里。
杨氏眼神变得柔和起來,语气平缓地道:“孩子,娘怕你吃亏啊h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阻拦你。但是,我要先见见你说的那个姑娘。”
柯坤心道:“终究是自己的亲娘,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和自己一条心。”他高兴地拥抱杨氏,道:“我知道娘永远是站再我这一边的。”
杨氏眼神深邃地望着地面,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地道:“如果她是个好姑娘,娘决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
第二天,风和日丽,皇宫外不远有一处杏。
杨氏衣着鲜艳而华丽,她站在一棵柳树下,双手放在背后,惆怅地望着平静的水面。
柯坤带着沈欣走到她面前,沈欣头一回见这种阵势,她看着杨氏拉长的脸子,不由有些紧张。她半蹲行礼,高兴地道:“常听公子提起伯母,本该早点儿來拜见的。晚辈沈欣,伯母金安。”
杨氏傲慢地回过头,顿时惊愕不已,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她目光锐利地望着她,突然禁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抑扬顿挫地道:“怪不得我家坤儿对你一往情深,今日一见,连我都开始喜欢你了。”
沈欣本以为杨氏会责难她,不想一开口竟这么和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來。
杨氏顺着河堤往前走。
沈欣搀着她的胳膊,细声细气地道:“想不到娘这么年轻,欣儿要是四十多岁的时候还能像娘这样风采照人,也不枉白活一辈子。”
杨氏闻听此言,不由心中欢喜,暗想:“这孩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能言善道的。”她呵呵笑起來,拿腔拿调地道:“娘已经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忽然,柯坤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沈欣惊呼一声,一个箭步把他从地上拉起來,紧张地道:“你沒事吧?”
柯坤忙拍拍身上的灰尘,摆手道:“沒事。”
沈欣轻轻地吐了口气。
杨氏见此情景,不由叹了口气,心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真不忍心让这两个相爱的孩子分开。”
她左手拉住柯坤,右手拉住沈欣,和蔼可亲地道:“真心相爱的人上天是不应该让他们分开的。娘倒是羡慕你们,娘这辈子还沒遇到过真心相爱的人,也从來沒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柯坤见杨氏的想法转变了,兴奋地朝沈欣挤挤眼睛,转头对杨氏道:“儿子的眼光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杨氏暗道:“若不是坤儿运气好,过继给了当今皇上,这样的女孩无论如何也是配得上的。”她搂住她的肩膀,慢悠悠地道:“你住在哪里?”
沈欣张口道:“醉鸿院。”
杨氏道:“住在妓院附近?那环境一定不好吧?”
沈欣连忙道:“不是的,我们一家人都住在妓院里面,我娘是醉鸿院的掌柜。”
柯坤恍然大悟,说道:“原來你家就是妓院,怪不得三更半夜灯火通明的。”
杨氏十分震惊,瞪了他一眼。
柯坤连忙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