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薛绍便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太后,到时候公主只怕会追悔莫及。”

李令月顿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遥遥望着薛绍道,“若是你当真走到那一步,本宫未必会败,但你定然会输掉往日的情分。”她垂眸思索一番,用淡漠的语调说道,“本宫在南山时候嘱托你送信,那时候已经错信了你,对于那件事情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若你又阳奉阴违……”

“薛绍心中自有数。”薛绍分外冷静道。

他走错了一步棋,他忘记了李令月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如若生生的威胁,反倒会使得关系更加僵持,薛绍忽而想到来日方长,只要娶到了李令月,便不怕她不会心软,过去输在时间,那么也该从时间上赢回。

李令月望着他面上的表情微微失神,继而拂袖而去。

门外停着马车,李令月钻进了车内,寒冷的风吹得她面色发白,很快地一双手拉了她过去,那人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圈着她,手绕过李令月的脖子将她往后带,轻轻按下李令月的头靠在她的肩上道:“还冷吗?”

李令月阖上眼睛,闭目深思道:“李冲能有什么办法,他远在琅琊,就算是李元轨来了也未必有用,显皇兄并非帝王之才,连自己的皇后都管不住,怎么能管理这个天下?”

“你已经尽力了,”司马安温和道,“其他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话虽这么说,司马安心中清楚的很,李显下位是必然的,武则天依旧在不紧不慢部署着,等到时机成熟,便可称帝。司马安之所以支开薛绍,一是为了能与李令月好好相处,二是为了制造一个契机。

司马安低头看着李令月,轻轻吻了她的头发道:“我不会让你一人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都还有我。”

婉儿站起身,松动筋骨,她望着窗外景色。

微风徐徐,阳光明媚,就是带了点寒意,婉儿趴在窗前,望见一株双头牡丹,随口吟诵道:“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

“好句。”武则天忽然而至,身后跟着一队整齐的仪杖,萧景站在右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婉儿,婉儿见到她这种笑,顿时想到了“笑里藏刀”这四个字,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萧景怕又是在筹谋什么。

但萧景为何多了这么多心眼,譬如上回内翰林的事情,要参与的是她,想通透其中利弊请来太后主持的也是她,难道是她猛然想通的不成,还是背后有人指点,如果有,那人又会是谁?

“我的婉儿出口成章,哀家有你,真是莫大的福气。”武则天牵过婉儿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婉儿低着头不敢去看她,望着武则天的那双手,不似四十岁女子的,她保养的很好,至少从手上看不出岁月痕迹,但她的心呢?婉儿耳边又响起昨夜那放浪的声音,微微闭目安定心神,或许太后的心也年轻着。

“连壁友……”萧景重复道,“那谁是婉儿的连碧友,谁又是婉儿的臭兰人?”她原来故意是在激上官婉儿,却不想惹得武则天面色一僵,顿时噤声,心中却是怪异为何太后如此奇怪。

“婉儿,哀家也想知道。”武则天稍微缓和了神色,转过头盯着婉儿看。

婉儿立即应答道,“禀太后,婉儿是在称赞窗外院落中那株双头牡丹,连碧友……”婉儿偷眼瞄了一眼武则天,没料想对方也在盯着自己瞧,对视之下竟然忘记了避讳,竟然怔怔地与她瞪着。

“哈哈哈,”武则天忽而大笑道,“好一个连碧友。”说罢武则天便转身往御榻上侧躺而下,婉儿随着她而去,见她靠在榻上,眼睛半睁半眯着,视线却一直飘飘忽忽地落在自己身上,婉儿背脊上直冒冷汗,侧了侧身,死命盯着墙角瞧。

萧景正纳闷着,挑事不成反倒莫名其妙让太后不开心,如今又落入了这般诡异地氛围,实在不明了情况如何。

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转身望向婉儿常用的桌案上,那儿正放着一沓折子……

婉儿稳住心神,按了按太阳穴,翻开最前的折子,便瞧见了那张纸条,上书:“今夜子时,翰林门相见,薛绍。”婉儿合上折子,心中一惊,薛绍找我能有什么事情,唯一的牵扯便是司马安,婉儿认得薛绍的字迹,她认字如认人,断然不会认错。

一想及萧景近来的奇怪举动,婉儿心内踟蹰着。

去,还是不去?


状态提示:54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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