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婉儿再次见到宋昭慧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她是当初那个风姿卓越的人物,披散的头发,浑身散着恶臭,破烂的衣裳被血水浸透,一阵腥臭弥漫而来fēng_liú学生纵横校园。即使郑氏在牢中的时候,也不会像她这样狼狈,这样面目全非。

看来来俊臣酷吏的名号不是白得的。

但宋昭慧凭着铮铮铁骨,硬是没有吐露半分关于萧景的事情,连来俊臣都对婉儿说,他说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人了,受刑的时候她咬紧了牙关,别说讨饶,就是哼唧声都难得一闻。

婉儿不顾张天的担忧,径直走到了宋昭慧的面前,宋昭慧好像知道来人是谁,猛然起身紧紧抓住了婉儿的双臂,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的婉儿生疼,甚至感觉到她未经修理的指甲嵌进了自己手臂的肉里。

“宋师傅,好久不见。”婉儿淡淡道。

宋昭慧一愣,方才还带着阴狠的眸色变得柔和。

“你替萧景出谋划策只不过是为了打压我,但实际上,你还是太后的人,对吗?”婉儿问。

张天安静地站在牢房外看着这一切,她注视着婉儿,神色复杂。

宋昭慧开口道:“想不到机关算尽,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裳,我没想到太后对你如此眷顾,是我输了,但你也没有赢。”

“如果你还站在太后一边的话,就应该站出来指证萧景乌仙。”婉儿缓缓道,感觉到宋昭慧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渐渐散了力气,“萧景是萧淑妃一脉,她呆在太后身边居心叵测,你放心她继续推波助澜让太后和李家的人闹翻?”

李显离开的时候让自己小心萧景,便是为了提醒萧景在武则天和李家之人中间的作用,翻阅萧氏一脉记录,萧景果然与当年的萧淑妃有所联系,但太后洞察一切,应该早就是知道的,却为何又要把萧景留在身边,这难道不是养虎为患吗?

“她果然是……”宋昭慧苦笑摇着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墙壁上望着婉儿。

婉儿也回看她,“想清楚了,就到太后面前说清除一切,你为太后衷心尽责,她不会亏待你的。”

婉儿转身朝着牢房外的张天走去,张天淡漠地瞧着宋昭慧,她永远记得在习艺馆她拿着姐姐代写的诗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为华贵的文章,也还记得她指导自己的剑招,解释女子和男子的不同,自己应该化刚劲为柔强。

宋昭慧也是一个奇女子。

“上官婉儿,你认识明崇俨吗?”身在牢狱的人喊。

婉儿顿住脚步,诧异地回头看着她,“认识。”

“他预言了我的未来,也预言了你的未来,如今我的兑现了,你的怕也是一样。”宋昭慧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似笑非笑道。

婉儿心神一凛,我的未来?

“宋师傅,婉儿的未来是什么?”张天替婉儿开口问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宋昭慧诡异地笑,“我要让你们永远生活在恐惧里,哈哈哈哈!”

婉儿抿紧了嘴,稍许才对着张天道:“走吧,我们已经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了。”

冬天伴随着一场偌大的雨雪而来,婉儿推开门,哈气搓着双手。院内的宫女匆忙替她罩上一件裘袍,婉儿回头对着她微笑。

宋昭慧在牢狱中暴毙,而萧景就像是发疯了一般终日披散着头发在宫内游荡,武则天默许这一切的发生,让萧景自生自灭。但婉儿知道,萧景是不会成功活下去的,武则天先前对她的提拔,或许只是想看看萧淑妃的后代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到头来,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张天从漫天飞雪中缓步而来,她的右脸沾上了一点腥红,婉儿原本还不在意,但见她跛足,右手臂上开了一道血口,在一片白色之中显得分外刺眼,婉儿顾不得外头积累的厚厚的血,冲到张天面前关切问道:“张天,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我杀了萧景,”她说,“我杀了她。”

婉儿一呆,盯着她脸上的一点血,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她总会死,但我想不到竟然是死在你的手中。”婉儿淡淡道,她没有问张天突然要杀萧景的原因,即使她不杀她,还是有人会动手除掉她,婉儿扭头望向别处,却在风雪中捕捉到另外一道影子,她的眸色一亮,绕过张天往那个人走去,张天亦回头,脸色一沉。

“司马哥哥,你来了。”婉儿笑着说。

司马安和颜悦色道,“婉儿,我求你办一件事情。”

她张口便是托自己办事,婉儿的面色平静,但语气却淡了下去,勉强笑问:“什么事情?”

“我想让你想方设法让太后知道琅琊王李冲入城了。”

张天看着婉儿,只听她没有迟疑道:“好。”

司马安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对着张天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留神面前的婉儿打量后蹙眉道:“你好像消瘦了许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婉儿摇头道:“没有,我过的很好。”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黑夜璀璨的繁星。

“那陪我走一走好不好?”司马安问。

“嗯。”婉儿立即答,略微一顿扭头问张天道,“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去太医院看看?”

“不用。”张天简短答,转身回了屋内,重重地带上门。

司马安与婉儿对视一眼,只听婉儿道:“我们去太液池吧。”

“嗯。”司马安若有所思点头。

冬天的太液池上泛着一层雾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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