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这一场秋雨之后,天转瞬便彻底凉了下来名门锦翠。
萧延意畏寒,早早便裹上了雪白的狐裘。狐裘是魏不争送的,由魏不争第一次参加秋狄时猎到的一只罕见白狐的皮制成。
魏不争亲手给萧延意套上狐裘,又细细帮她拢了拢领口,看她整个人立即缩进了裘皮里,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跟一双黑亮的眸子水润润地望着他,不由得笑了,叹道:“芫芫,你有时真的并不像个公主,若不是以往在宫中见过你,我倒是总以为自己是接错了人回来。”
萧延意假意恼了,一双俏眉立起来,端出几分的威严模样,斥道:“你敢质疑本宫的身份?”
魏不争便也配合着惶恐道:“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二人相视一笑,萧延意便拉了魏不争的手,一同坐到了榻上,有些好奇道:“以前,我是说父皇还在的时候,咱们时常见面么?”
魏不争摇头,“并不常见面的,我从小就在军中,京中无大事很少回来。只是宏景四十六年的时候,因当时要商量着是不是要讨伐漠北蛮荒,我才回京呆了一段时间,那时节先皇身子不好,你替他打理政事,咱们才是正式地说过几次话,之前,大约也不过是宫中年关筵席时,远远打过照面。”
萧延意有些好奇道:“那三年之后,你如何就一下子便能确定你没有认错人?你既然对我并不熟悉,又是三年未见,你就不怕自己弄错了么?”
魏不争神秘地笑笑,摇头道:“自然不会错的,我找你找了三年,最后才是有了你的消息,报给我消息的人绝不会骗我,而你什么时候到的镇子里,当时又是什么情形,我都是提早就打听过了,全都没有差池,又怎么会错?而且即便曾经不常见到你,我却也不会记差了你的样子。”
萧延意脸红了红,有些扭捏地垂了头,小声问道:“那你那时喜欢我么?”
魏不争听萧延意这么一问,朗声笑了起来,“那时,哪敢想这些,况且,即便是喜欢了你,你也不会把我瞧在眼里的。”
“为什么?”萧延意脸红扑扑地抬起了头,问道。
“那时,你同现在不一样的,对于我们这些臣子从不正眼瞧上一眼,咱们又怎还敢动了别的心思。”
萧延意一撅嘴,哼道:“怕不是你那时是有心上人的吧。”
魏不争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却又笑道:“我常年在军中,周围全是一色的男人,倒哪有个机会去有什么心上人了?”
萧延意一时口快,便是当即问道:“姑母说,你以前有个未婚的妻子的,你也不喜欢她么?”
魏不争表情当场一沉,剑眉微蹙,默了片刻,哑声道:“那……只是先皇指婚给我的女子,我与她只见过两面,她身子不好,还不待成婚人就去了……”
萧延意见魏不争表情凝重,才觉自己是提了让人不快的话题,即便是魏不争对那女子没有情意,她也总是差点成了他魏家的媳妇的人,自己这么随意提起这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总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她一时有些尴尬懊恼,便沉默了下来。
魏不争却大约是以为萧延意对他曾有过一场婚约的事心中介怀,便是赶紧伸手握住萧延意的手说道:“芫芫,情爱之事,我以往从不曾想过,即便是当初的指婚,也不过是因为圣命难违,才定下。我魏不争发誓,从前心中没有别人,之后心中也不会有别人,终此一生只你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萧延意怎料魏不争会忽然发了这么重的誓,想也不想,就立即捂了他的嘴,嗔道:“莫说这些,是我不懂事,提了让你伤心的话题,我信你对我心意,咱们不说此事就好。”
自从萧延意跟魏不争彼此说开了心事,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便愈发地多了起来。之前时常是魏不争看过的奏折,拿给萧延意过目之后,便直接批复下去。如今萧延意只恨不得二人时时都在一起才好,便是一同看奏章,一起批奏。
萧延意本也聪慧,之前大多事不敢擅自做主,也是因为心里没底,如今二人在一处,一人看一半,随时有了疑惑便能商量着,让她也不再发虚,一来二去有了心得,更是一点点地上了手。往往之前魏不争自己要看上一天的奏章,俩人一起,一个上午便都能批完,剩下的时间,便只剩下耳鬓厮磨,情话连绵。
李景吾后来又让夫人来找了萧延意一次,问过魏不争的婚事,萧延意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打发走了相爷夫人,那时朝堂上下俱已经知道北伐战事将起的事,这么说过之后,便也没人再提起这事,萧延意遂放下了大半的心。
但尚悦为了以绝后患,暗地里便开始给廖锦荣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婚事。
尚悦虽是上次与廖锦荣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她心地却是极好,虽不希望廖锦荣搅了萧延意与魏不争的事,但却也不会因此便随意地给廖锦荣安排一门婚事,连着几天倒是为这事颇费神思。
萧延意与魏不争一起的时间多了,自然也就少了时间去跟尚悦说话,虽是恨不得能与魏不争时时都在一起才好,但毕竟也不好冷落了尚悦,更何况,因为祭天大典当日,魏不争便要出征,此时已经是接近年关,他也有诸多的事,需要商讨和筹备,无法时刻厮守。
萧延意便乘着魏不争去户部过问军粮的事宜时,去尚悦处寻她说话。
萧延意去见尚悦的时候,尚悦正是拿着几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