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玦心里一痛,慌忙地握起萧延意的手指,把那流血的指头含进了嘴里。
萧延意的眼泪却落得更凶了起来,呼延玦情急之下一把揽住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哄道:“芫芫不哭,不哭,走咱们去找太医要些伤药,涂抹上就不痛了。”
萧延意在他怀里呜咽着,他揽住她要往太医院走,她却拧着身子不动。呼延玦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为她擦着泪,柔声问道:“芫芫,怎么不走?去找太医看看,包扎好就没事了的。”
“阿玦,我不疼……”
“那为什么哭?”
“我只是想你……”萧延意说道,说完这话,又是放声大哭了起来,“阿玦,我错了,我们不吵架了吧,我想你,我要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呼延玦一怔,看着满面泪痕的萧延意有些无措,可是心底,却忽地就好似绽出一朵明艳的花一般,这一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甜甜的,暖暖的在四肢百骸间游走,他认为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最后也只是一把捞过那个哭得像个呆瓜的小姑娘,叹息般地说道:“好,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那一年,呼延玦十六岁,萧延意十四岁,他们已经认识了整整四年。
也许只是因为少年人对爱情的懵懂和羞涩,他们之间的恋情瞒住了所有的人,唯有时常在一起的郭长卿知道。他们还那么小,小的不知道未来到底有多长,而幸福又有多远,只知道天高水阔,他们在一起,每一处都是天堂。
如果不是宏景帝开始为萧延意物色驸马,或许萧延意也想不起对她的父亲说起呼延玦,可是眼看着及笄的日子就要到了,宏景帝有意为萧延意与郭长卿指婚,他们才真是急了。尤其是郭长卿,他焦虑地对萧延意说道:“芫芫,你与阿玦的事快点说给皇上听吧,不然皇上的指婚真下来,你让我抗旨不成?”
萧延意有些踯躅,忐忑地问郭长卿道:“至彦,你说父皇会同意么?他若是不同意,还知道我与阿玦的来往,日后会不会不许我与他见面?”
“皇上没有理由不同意啊,你是公主,阿玦是王子,你们才最该是一对,皇上最多只是不舍的把你嫁到吐谷,不然你问问阿玦,他若愿在大宏安家,我想皇上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萧延意去找呼延玦,问问他的决定,可是却找不到他了。
那几日吐谷来信把呼延玦喊了回去,临行前只来得及给萧延意留了封书信,便不辞而别。
萧延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与呼延玦从未说过婚姻的事,她知道他们彼此喜欢,她不知道他肯不肯娶她,更没把握他肯为她留在中原安家。这最紧迫的当口,却又找他不到。而萧延意不经意间又听到在京中伺候呼延玦的几个小厮闲谈间,似乎是说呼延玦此次回吐谷是去完婚的。
萧延意到场就恼了,她狂奔到郭长卿的家里,哭闹着对郭长卿说:“至彦,父皇若再给咱们指婚,我便嫁给你,好吗?”
郭长卿有些呆愣,但是看着萧延意委屈的模样,却无奈叹道:“好,只要你肯嫁,我就娶。”
但是,宏景帝准备下诏书指婚的那日,萧延意却还是反悔了,气得宏景帝罚了她整整一日的站。她站在烈日下一整天,人都有些昏了,却丝毫不觉后悔,因她决定要找呼延玦问个明白,不能就这么赌气把自己嫁了。
好在呼延玦没多久就回来了,好在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萧延意头上阴霾了多半月的天,在呼延玦莫名其妙地说道:“完婚?我和谁完婚?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娶谁?”时,瞬间便豁然开朗了。
她高兴地回去跟宏景帝说明了自己跟阿玦的事,但是没想到宏景帝却是断然拒绝。
“除非他答应永远退出吐谷的帝位之争,否则,芫芫,父皇不能把你嫁给他。”
“好!”萧延意答得痛快,她的阿玦虽然爱逗弄她,却总是对她有求必应的,他一定会为她放弃帝位争夺的。
没想到阿玦听了她的话之后,却只是沉默以对。
从吐谷回来之后的阿玦时常有些怪异的沉默,萧延意那时只惦记让父皇答应他们的婚事,却并没有在意,可是,这一次,阿玦的沉默伤害了她,她对着阿玦吼道:“给你十日时间想明白,十日之后,你若还没有答案,我就去嫁给别人。”她说完便拂袖而去。
呼延玦的手指动了动,似是要拉住她的衣袂,可才是抬起了一半,却又无力地放下。
呼延玦很苦恼。
他这次回去,是因为呼延烈的寿辰,寿辰上,呼延烈说:“谁若是能让咱们吐谷入主中原,谁就是日后的吐谷王。”
兄弟们的眼睛里都闪着亢奋的光芒,有人说,给他一年时间训练军队,来年定杀入中原,把大宏打个落花流水,有人说要去暗杀宏景帝,然后趁乱攻打,即便不能彻底入住中原,也要跟他们分庭抗礼,各占一半江山。
呼延烈看着呼延玦问:“玦儿,你在中原呆的最久,你觉得那种办法最好?”
呼延玦有些慌张,他几乎忘了父王最初让他到大宏的原因,他几乎忘了父王是觊觎着大宏的江山的。
但是,母妃殷殷期待的目光却让他不得不开口道:“以大宏如今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