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悦知他故作这副嘴脸,却是不得不捺了脾气道:“王兄这话说得可不对,你们这次是闹得过了些,旁的口角谁会与你们置气,可这次你们可是质疑了皇上的血统,那皇上是谁?是长公主嫡亲的弟弟,公主能不生气?再说皇上如今岁数小,不懂这个,可他不是没有长大的一天,你们再若把这事闹大些,日后皇上长成了,亲政时还怎么容你们?长公主这是慈悲,这会儿让你们回去,还不是怕你们惹祸,与皇上生了罅隙。回去安生着,到了家,给公主跟皇上上个请罪、致歉的折子,长公主那性子,你们知道,最是好脾气的,也不会与你们计较,再过些日子,这事没了,还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短不了年节喜庆的,还要请几位叔叔过来热闹。这会儿还没怎样,这么哭哭啼啼的,又成何体统?”
睿王抹泪,“可咱们又图什么?还不是要替皇兄看守着这来之不易的江山,不能在我辈手中,不明不白地异了姓,皇室血脉干系重大,怎么存一点的疑?长公主年纪轻,咱们也是怕她被有心之人蒙蔽了,辜负了皇兄一生的心血。皇妹,你如今是锡莱的王后,大宏兴衰传承,与你已是无干,你自是不担心这些,只管与长公主关系好,这锡莱也是跟着能沾上大宏的光,又怎么能懂我们的苦心……”
尚悦被这话气的脸色发绿,正好发作,宣王上前拦道:“睿王,你这是胡扯什么呢?”回头便对尚悦说道:“皇妹别往心里去,咱们大小也是先帝亲封的王爷,头一次这么没脸地被轰走,睿王心里别扭,就口不择言了。只是咱们本心的确是好的,就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理解咱们这份心意了。”
尚悦冷着脸道:“长公主年岁是小,心里却明白谁对她是好,谁又对她坏,当真是对她好的人,她早晚也能明白,不会辜负了这份心意。王兄们既是要回去,还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上路吧,免得夜路不好赶。”
尚悦这么一闹,那几位虽是依旧哀声抱怨,作势抹泪,却也是收敛了不少,不多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就出了宫去。
尚悦气得心口疼,心里又更加怜惜起萧延意,原本她这年纪,若是皇兄还在,她便正是人生最幸福美好的时候,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唏嘘着,她忽然心里有些感谢起皇兄来,那时把她嫁到锡莱,她初时还总觉不甘,如今再想,锡莱虽是国小力微,但是万民归心,锡莱王兄弟间又恭亲和睦,家事国事样样顺心,若那会儿真顺了她的意思,让她嫁给魏不争,还指不定……尚悦又是叹了声,这才举步回了自己的寝殿。
此事热热闹闹开端,最后草草收场,只对外宣说是一场误会,暂且便下按下。转日里萧延意上朝,朝中老臣,以李景吾为首的,多半称病没有上殿,其余的倒也相安无事,平平静静过了两日半,第三日的头上,萧延意还在朝上,殿外有报,华南送来八百里急报,萧延意急忙让人呈了上来,打开一看,不禁是惊出一身冷汗。
华南五省,几日间纷纷揭竿而起,打出还大宏于萧氏的旗号,声称,皇上血统不明,不能为帝,逼着要萧续邦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