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主震过去,但余震仍旧时有发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不那么害怕了,有次费柴和范一燕万涛一起去现场看一套还可以“观察使用”的房屋,才上楼,脚下就晃悠起来了,费柴没说话,范一燕问了一句:又震了?
万涛点头道:嗯。
就这么完事了,大家该做什么的还照做。更有些性格诙谐人,居然开玩笑说:干脆咱们云山县申请改名为‘慢摇’县,这名字都带劲儿啊。适逢大难,适当的开开苦涩的玩笑,调剂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也只是在云山罢了,毕竟云山只是房倒屋塌,人员伤亡很少,而且后续措施得力,没有继续产生伤亡,其他地方就不同了,几次余震下来,又死了好几个,其中有两个是冒险回没有倒塌的楼房里去拿东西,才一上楼余震就来了,这人一慌脑袋一热就从楼上跳下来了,结果还能咋样,就是摔死,另外还有个心脏病发作吓死的,因此人们心里的恐慌劲儿还没过去。
随着灾后重建的开展,云山县逐渐成为了一个板房和帐篷组成的城市,各行各业也都陆续营业,可以说除了建筑之外,云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常态。而各项援助也蜂拥而来,县府一般人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因为自打建县,云山财政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除了有钱了,工作也松缓了下来,看着周边县区的同僚此时还要死要活的干着,云山县的干部觉得十分庆幸——这要是没提前得到预警,没震死也得累死,而且兼着是重灾区,凡是重灾区的福利,云山也一样不少。
费柴自从被‘他’接见过以后,声望又提高了很多,虽说费柴觉得这也没什么,但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里面的好处——说话办事比以前更容易了。但他依旧如故,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随着工作的逐步靠拢正轨,他也逐步的把权力归还范一燕和万涛等人,把精力主要放在自己主管的文教卫上头。毕竟非常时刻已经快要过去了,继续揽着权力不放总是弊大于利的,更何况费柴对这些早就没了兴趣。
南泉市又传来消息,说是地监局的人集体被群殴,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说是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把地监局给围了,并没动手,可后来有个老头冲出来一拐杖就把章鹏给打趴下了,这有了带头的,后头的事儿就不好办了,地监局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全挨了揍,更有年轻女的被混乱中抓胸的,电脑也丢了好几台——不过后来都找回来了。最后处理的时候发现第一次冲出来打人的原来是章鹏的父亲,原来章鹏这小子鬼精,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提前进孝心买了两张机票送二老去马尔代夫重走新婚路,结果二老是在电视上看到南泉地震的消息的,这才急着往回赶,费劲巴列的回到家一看,几个平时熟悉的老邻居都遇难了,又想起儿子那几天的举措,就认定了儿子知道要地震,故意不报送上级导致了悲剧,因此一口气提不上来,老太太当场气晕,老头就拿了个拐杖去找儿子算账。不过后来见自己一动手就引出了这么大事情,也后悔了。
其实地监局的这段时间已经很背了,几乎所有的人把这笔账都算到了地监局头上,地监局的人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那个单位的,而且也巧,这次南泉伤亡这么大,地监局却一个也没死,只伤了五六个,失踪了两个,后来失踪的两个一周内也都刨出来了,这更激发了人们对地监局的愤恨,控告地监局玩忽职守的信件雪片似的到处飞。
地监局受到如此的待遇,地监局局长朱亚军自然走不了干路,他就后悔啊,早就说往省里调,这早走了不就没事儿了嘛,这一拖二拖就拖出一个祸患来,而且最倒霉的是也是他一时糊涂,地震发生后,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央视的记者,问他南泉的灾情如何?他谨记张市长的教导,坚持说灾情在可控制范围以内。对方也不追问,只说:“你说可控制就慢慢控制。”
后来这事自然是盖不住,就在地震发生几小时后,黄蕊就带着现场的录像到了省城汇报。朱亚军见自己要背黑锅,急忙找到张怀礼商量对策,谁知张怀礼竟然矢口否认他曾说过的话,并且当场免了他的职。于是朱亚军仰天长叹:都他妈的什么人啊……
张怀礼虽然免了朱亚军的职,但地监局属于双重领导体制,要免掉一个局长,最终还得得到省厅的批准,所以严格的说,朱亚军应该还在职,可是他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在加上压力太大,干脆就以自己已经被免职为由,携带家眷回省城躲地震去了,当然也不是单纯的躲地震,也有走关系诉说自己冤枉的的手段在里头,只是现在的大环境是抗震救灾,所以搭理他的人实在不多,但也没有人再要追究他什么了地监局原本还有几个副职的,可是一见责任这么大,现在一把手的职位就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接手,于是装病的装病,装受伤的装受伤,反正怎么都行,就是不愿意上位。
可是为了稳定民心,减少余震产生的恐慌,地监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最重要的就是首先恢复地质模型系统,定期发布地震以及次生灾害的预警,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工作,可现在群龙无首,明显的这事是干不起来了。
正所谓乱石显忠良,这会子了,市里一班人就又想起了费柴。且不论地质模型系统是费柴一手搞起来的,也不论他还做过地监局副局长,就凭这回受到了‘他’的器重,于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