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一过去,鼓乐声就停了,然后众人拥出一个老者来,跨越时空地搂着一缕长髯,费柴见过此人,好像是县书法家协会的一个老头,以前曾有人介绍过,但记不住名字了。那老者一身崭新,说话前先捋捋胡子然后才说:“过去古代啊,若是有一任地方官都造福地方,卸任的时候老百姓和地方士绅要给行个送官礼,但是后来解放了,这些礼数也就不要了。不过毕竟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而且这次费县长救了咱们全县几十万人口,又劳心劳力的带着我们大家抗震救灾,这等功业实在是非同小可。后来费县长奉命上调南泉,我们也没尽个礼数,今天也是无以为报,就把这以前的送官礼做出一套来,以表示我们对费县长的感激之情啊。”
费柴赶紧说:“不敢当不敢当,我这都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
老者又说:“费县长过谦了,过去有句话,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的坏的,全在老百姓的心里啊。”说着一摆手,说了句:“来。”然后让出桌子来,立刻有两个小伙子上前铺开大碗,倒了六碗酒。费柴一看差点没吓趴下,这么大的碗三碗下去,铁人也得倒啊,可又细一看,发现那酒是直接用坛子倒的,冲力大,这一冲下去,碗里其实没剩多少,这才安了心。然后又铺开几样点心,其中还包括香樟的蒸糕。
接下来老者端起酒,嘴里念念有词,原来这三碗酒里还要先敬天、后敬地,最后一晚才是他费柴的。见负担已然是不大,费柴就痛快地把第三碗酒一饮而尽,还大喊了一声‘好酒!’周围的人也鼓起掌来。
喝过了酒,老者又说还要馈赠‘乡仪’,费柴一看,原来是一瓶水(香樟水厂的)、一面圆镜、和一把新鲜的大葱。意指清如水、明如镜,清白耿直如大葱。都一一的对费柴说明了,这才合着刚才的蒸糕等点心用一了一个包袱,那蓝布上还有题字,估计也是出自这位老书法家之手。都包好了双手递给费柴,费柴接了同时鼓乐声又起,又有人撤开桌子和横幅,总算是礼成,可以重新上路了。
一路之上,费柴抱着包袱,板着脸不说话,旁人不敢搭话,蒋莹莹却敢说,就问:“费局啊,多荣耀的事情啊,听说好几十年没人行过送官礼了。”
费柴说:“此一时彼一时,你说现在要是咱们中央换总书记还用以前皇帝登基那一套礼仪,能不出事吗?”
蒋莹莹说:“范县长和万书记他们都是老官场了,和你又是好朋友,如果真是对你不利的事情,我想他们也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费柴一想,也又几分道理,只是这个闷葫芦打不破的话,自己恐怕是要永远的蒙在鼓里,参不透这个禅了。
通车的人见蒋莹莹都这么说了,也都纷纷附和,费柴转念一想也豁然开朗,反正自己原本留下就是想要做些事情,既然如此,做事就好了,至于其余的事情还真的不用考虑那么多。一想开了,心情就又好了起来。
回到南泉,费柴先让跟他去云山的这帮伙计放假回家休息一下,第二天早晨集合去龙溪县,然后带着蒋莹莹去找金焰。金焰见了蒋莹莹,喜出望外,当场就抱着做了好几下‘虚吻’以示亲热,然后就拉着手坐下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话,弄的费柴好像就成了一个外人样,只得嘿嘿的干笑几声说:“你们聊,我还有事。”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