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顿饭,或者说这顿应酬,总算是应酬完了,看着黑姨娘和牛妈脸上满意的笑容,费柴也感觉完成了一件事。
新的学期,费柴手下的研究生们多少都有点基础了,所以费柴开始把地质系统模型的研究课題正式移交给他们,其实按照费柴的想法,这还有点早,应该再多一些了解,不过学院的大环境如此,费柴也不想让他的学生们认为他‘藏私’。
虽然学生们沒认为他‘藏私’,却认定了他偏心,事实上也是如此,省电视台的地理频道给省厅的时间段是半个月一次,随着时间的退役,曲露把主持的位子转给了张琪,而张琪也真争气,干的风生水起,加上编制的事情程序也走的差不多了,等她名气再大一些,进省厅宣传处是一点问題沒有的,仅凭这一点就羡慕死旁人了;另外就是冯维海,冯维海这人平时话不多,按海荣的话是:不好相处,可是不得不承认,莫说是在这群人里,就是在同样一群科班出身的人里,冯维海也是个佼佼者,只是有些不善言辞,一般的说,这种人是不容易讨人喜欢的,刚开始的时候,袁晓珊仰慕其才华,倒追了他几天,可后來就说这人‘沒劲’,不过费柴对冯维海倒是另眼相待,当大家都在苦啃地质模型系统原理和应用时,费柴却让冯维海跟他一起研究一个新课題,‘凤尾龙断裂带中部地区异动探考’。
不过即便是觉得费柴‘偏心’,他的学生们还是以跟他学习为荣,毕竟他人品好,胸中又确实有些干货,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成为一个地质学家,比如海荣,他就是想通过读研,解决工作问題,毕竟地质灾害预防就目前情况來看,是非常有发展前景的,只要能顺利读完研,工作什么的就有了保障,所以他最羡慕的对象不是能跟费柴一起进行研讨的冯维海,而且就读了一学期就落实了工作的张琪。
“还是盘儿亮波大好啊!”海荣常常叹道“工作落实了倒也罢了,偏偏又能上镜,以后就算不在地监厅干了,出來混媒体也一点问題都沒有啊!”[
和海荣相比,袁晓珊则不担心工作问題,她老子有钱,就算她什么也不干,也可以忧虑的潇洒医师,可袁晓珊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若有人问起她对未來的打算,她却总是想办法岔开话題不谈,就好像这是个不能谈的秘密,即便是张琪,也问不出个一二來,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这个秉性,也就沒人在问她了。
至于栾云娇和柳江疆,都以为是做了官,再弄张学历充门面,也就沒人深究他们将來是什么打算,反正混在官场,自有官场的生态学呗。
费柴分配了课題,为学生们恶补基础知识的阶段算是过去了最艰难的一段,多出的时间正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冯维海确实是个地质方面的人才,就是缺了点实际经验,他的思维灵活,一点进入地质领域,全不似平时木讷书呆的形象,接触的时间越长,费柴就越喜欢他,有时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倾囊相授,把他培养成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地质灾害学专家,因此,有时候已经很晚了,人们还能看见他们调研室的灯光和两个不时晃动的人影。
不过冯维海虽说是人才,但也有缺憾,比如费柴让他去省厅凭介绍信调取最近三十年省城地区小规模地震的档案,他只调來了中规中矩的那些,‘秘本’说是人家不对外;费柴又让他去档案馆查询近五百年整个凤尾龙断裂带发生异动的记载,他也铩羽而归,倒是在学院老图书馆的角落里,让他给翻出一册手抄本來,这是本翻炒件,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在文革期间抄录的附近一个县三百年县志中‘大地动’的记载來,费柴只得叹道:维海以后会有大成就,但身边必须得有几个特别精通人情世故的人帮他。
有次说这话的时候被栾云娇听到了,就笑着说:“那简单啊!等结业了,维海就我带走,我那儿,正缺人才呢?”
柳江疆则说:“栾局你那儿兵强马壮的,维海是还跟我走吧。”
海荣一旁暗道:“得了,维海也算落实了,小珊是个含金钥匙的,剩下的也就是我了,得赶紧想想办法才行啊!”
虽说有关凤尾龙断裂带中部地区异动的课題是冯维海跟着费柴做的,但是费柴有时候兴致高了,也邀请他的其他学生们加入进來,有时牛鑫和冯佩佩过來帮忙打扫卫生(这是他们老妈下的任务)时赶上了,也跟着听听,虽然听不太懂,倒也自己觉得长了不少见识。
大家都学了一阵子地质学了,除了基础知识和正史,费柴也让他们接触了不少民间传说和野史,因此有关凤尾龙的的传说,和凤尾龙断裂带的形成历史也颇为了解了,但是他们毕竟学时尚浅,又都是传统应试教育出來的,作为一个地质学家称之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品质还为养成,虽然也提出了几条理论,却都不能入费柴的法眼,倒是有一回冯佩佩忽然冒了一句话出來,到和费柴前段时间的思路暗合,那一刻她才给大家掺了一圈儿开水,正好费柴又提出这个问題來引导大家发言,她就突然一句:“老师,都说是省城是天神的法宝,用來镇压凤尾龙的,可万一它挣脱了束缚,或者说法宝炸开了怎么办呀。”
其实她才说到一半儿的时候,牛鑫就拽她,让她就别乱说了,可她反首一句:“你干嘛?”回头又把话说完了。
冯佩佩说完了话,周围就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