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更加让人窒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硬是被她问得暗藏杀机,她倾身去看姜黎的脸色,又把了把脉,探入内息:“呼……”这一口气松出来,那一身锋芒才敛进去。

有琴徵脸色很难看,离开了位置去看了看竹青,方才低声道:“若是她有什么,你是否真的会杀了竹青?”

“当然。”唐烟儿毫不犹豫,有琴徵又问:“我呢?”

“你本不该问。”

有琴徵紧了紧五指,似乎不敢相信这成天围着自己叫姐姐的小丫头竟然当真冷血至此,唐烟儿又无波无澜的抛来一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绞了帕子擦干净姜黎的脸,冷冷问道:“倘若是我或者姜黎,在你面前杀了她呢?”

有琴徵闭上眼,这是件连想也不敢去想的事。

唐烟儿坐在床边仰面看着她,杂乱的医馆里,众多纷扰也动摇不了那个单薄的女人。她像一片无色的琉璃,毫无存在感,也似乎毫无锋芒。她像广寒仙子一般的美丽,她从来淡漠,从来从容,仿佛身在九天之外,不是红尘中人,从不跟人动气,从不跟人争执,什么也不计较。

她是脾气好又温柔的姐姐,是宽容睿智的大师姐,是优秀出众又谦逊有礼的弟子,让人常常忽略了那片琉璃单薄到锋利。

“你会杀了我的。”唐烟儿代替她说:“即便明知不能,也不可能罢手,无论是谁,你大概都无法劝说自己放弃。要豁达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自己的心也一并放弃呢?那不是豁达,那才是冷血。”

“归根究底,你跟我,是一样的。”

她说完回头去看姜黎,姜黎的创口已经清洗好了,还敞着。银针把毒逼到伤口附近,没有让它扩散蔓延,唐烟儿凝神将内力送入姜黎经脉里。

有琴徵张开五指伸向竹青的手,记忆里,那只手上并没有这样多的伤痕,也没有这样厚的茧。她的指头摸到对方干燥的皮肤,之前看见她冲到自己面前时就紧紧抱住了她。深怕那是幻影,连怎么回事也没有搞清楚,就抱住了她。

那是多年以来啃心噬骨的午夜梦回,是追悔莫及的失而复得。

那种狂喜更像是一种恐惧,让她除了做出挽留的姿态以外别无他法,而此刻,才算是真的触摸她。

不知何时就泪流满面,她低身蹲在地上,把头靠着床上的身体,捂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唐烟儿一个人,看见她的眼泪倾巢汹涌,漫过手指滴落下去。

她看着都觉得那很痛,有琴徵和竹青,都让人觉得很痛。

她专心把视线放回姜黎身上,毒被逼出来,黑红的脓血从伤口流出来,直到血变成鲜艳的红色,唐烟儿才住手,叫来大夫来为她重新清洗伤口。

“大概是之前下大雨,把她剑上的毒给洗掉了不少。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没机会碰自己的剑,没有机会保养,也没有机会重新上毒。”唐烟儿叹了口气,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为什么……”有琴徵颤声问道:“她为什么会成了杀手?”

“我也无从得知啊,我只知道她是森罗堂的顶尖杀手,森罗堂的十条毒蛇你知道吧?你看她的剑。”

有琴徵起身拿过竹青的剑,双剑吞口上翠绿的蛇身精巧盘绕,颜色鲜艳美丽,栩栩如生:“竹叶青……”

“是的,她亲口承认,她是十毒之一的竹叶青。”唐烟儿这时才问:“你与她……”她本想问你与她是怎么回事,又觉得不妥,改口道:“你原本以为,她该是谁?”

“或者说,她原本是谁?”

“她叫竹青。”有琴徵小心翼翼的抚摸竹青的脸:“原本……是我的师妹。”

唐烟儿挑眉,原来如此……怪不得,竹青听到她们是青阳派弟子时会是那种反应了。

故人,故地,伤心旧事。原来如此。

“我去看看其他人。”把这里留给有琴徵,唐烟儿叹了口气,现下没人介意她的年龄了,所有的事情都得她一肩挑起。有琴羽只是外伤,一处暗器,一处刀伤,伤得都挺深,失血过多,不过已经没有大碍。反倒是秦奏凯,据说此番颇为英勇,护着如慧和钱铜王大宝等人,身上多处伤口,受伤在前,出城颠簸在后,战至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白朗赞了他几声,又道,也没大碍。唐烟儿笑问:“那你呢?”

“我?我皮糙肉厚,些许小伤,算不得什么!”白朗在屋子里像座塔一样,唐烟儿坐在他身边几乎要被遮住看不见。拍拍这爽朗汉子的手臂,笑道:“我看也是,你这身皮厚的能当一身皮甲了。”

白朗受了轻伤,但他本来就被唐烟儿断去一臂,这才没多久时间呢,虽然精神还好,但是唐烟儿知道其中必定会留下隐患。嘱咐了大夫让他们好好调养,她又转回去看姜黎。

姜黎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已经褪去了青灰,只是发白而已,逼出毒血以后再调配合适的解毒剂就能完全解毒,之后稍加调养就没事了。

唐烟儿作为唯一一个毫发无伤的人坐在她床边,垂头闭目。这一次出来还以为是一件挺轻松的任务,去扬州调查些事情,顺便游山玩水,因而才带上姜黎出来散散心长长见识,她本不知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目前的棘手程度已经超出她的预期。阿萨辛圣教,森罗堂,都是意外中的意外,但是她相信既然卷进来了,就没有无辜。武林之中哪得那么多无辜?真是无辜之人就不该入这江湖。

红衣教余孽竟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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