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看见有琴徵眼里一片柔软,突然觉得心中疲累酸楚,任由自己和有琴徵面对着面,闭上了眼睛。

有琴徵轻声的叹息仅止于方寸之间,她恼怒,有琴徵永远都是最耐得住的那个,而她,永远都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饶是如此,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她咽了咽唾沫:“你可曾后悔?”

“不曾。”简简单单两个字,弄得竹青鼻子一酸。她拼命忍住,却不知对面那个人有多了解自己,看她紧紧闭住双眼,呼吸骤然乱了,哪里不知这孩子其实多么柔软爱哭呢?

有琴徵侧过身,一手搭在竹青腰上,不动声色的把人揽进了怀里,闭着眼淡然道:“无论是什么,徵从不曾后悔。”

竹青不知道她等她等了多少年,那些等待的日子里怎么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可是如今真实的慰藉送到耳边,她却前所未有的委屈。简直恨她入骨,为什么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不问我做什么去了?”竹青哑着嗓子说,有琴徵略微皱眉,心疼不已,摸摸她的脸:“明日再说吧。”

竹青大恼,一掌拍掉她的手,哼道:“谁说要告诉你了!”说完背过身去。

有琴徵愕然半晌,哭笑不得,自从重逢后竹青一直表现得非常成熟,一时间她竟以为,她又回到了三年之前。那个孩子气的小家伙……

“竹竹……”到底是大师姐,哄人的功力哪里是竹青能企及的,有琴徵温柔的喊着曾经的爱称,竹青那边就不争气的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哭了吗?有琴徵心情大好,坏心眼的猜测到。

“竹竹,把头露出来,别憋坏了。”

可恶……不要一直说着与当年一样的话啊……竹青咬牙切齿,真恨不得把这恶女人一脚蹬去天边,有琴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起题外话:“你走之后我在瑶光殿种了一株芍药。”

芍药……竹青似乎想起曾经戏言要在七夕送她芍药,不由得被吸引,露出头来问道:“然后呢?”

“被烟儿摘走了。”

唐烟儿?!竹青回身瞪着有琴徵,仿佛是在指责她为何要让唐烟儿摘走,有琴徵对她眨眨眼道:“似乎……是被烟儿送给了姜黎。”

“她们两个……!?”竹青大惊!随即无遮无拦的破口问道:“青阳山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老出这种事儿?不是风水不好吧!

“噗……”有琴徵破功,不过好在竹青又面对着她了,而且对于倚在自己怀里这件事毫无所觉,只顾着追问唐烟儿和姜黎两个,有琴徵思衬了一下,唐烟儿应该不介意的,况且竹竹也不是外人,为了持续吸引竹青的注意力,便将一五一十徐徐道来。

一大清早,唐烟儿就觉得气氛不对劲,莫说有琴徵和竹青两人之间不是一直很僵硬吗?今早一看却没什么异样了,除却竹青时不时给有琴徵脸色看看,有琴徵笑容一直挂着,别提心情有多好了。这么看来,竹青的冷脸也变得像是闹脾气一样,没什么威慑力。

倒是竹青一双发亮的眼睛总在她和姜黎之间扫来扫去,看得唐烟儿有些食欲不振。

“烟儿?”姜黎见唐烟儿放了筷子,关心道:“不吃了?胃口不好吗?可是有些受凉?”

唐烟儿最喜欢被姜黎关心了,忙颠颠儿答道:“这天气越来越暖,哪里会受凉,姜黎当我是小孩子吗!”

姜黎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又捏捏她的脸,好歹劝她多吃一点,因为今天唐烟儿可是要出战的。

但是比起唐烟儿那稳赢的战斗,重头戏其实还在姜黎和有琴羽身上,唐烟儿甚至没有穿男装,一身女子打扮,明艳动人,哪里是准备去打架的,分明就是专程要去给姜黎加油助威的。

临行前,竹青冷不丁的问唐烟儿:“你摘了有琴徵的芍药?”

唐烟儿一愣,随即想起,是有这事儿,就点头。竹青不阴不阳的对她笑笑:“那是我的。”

自来到秀水坊,这还是唐烟儿头一次女装扮相示人,虽然大家都看得出她是女孩子,可是精心打扮过后自然不同,入场之时简直全场哗然,不少纨绔子明目张胆的对着唐烟儿大流口水。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长得再好看也没有拳头硬重要,即使再爱打扮的女子也不可能如她一般精心装扮,华装彩饰——这哪里是来与人动手的?

她自觉反正已经在众位掌门面前露了一手,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张扬起来。几人按抽签顺序排出来,有琴羽先上,对上一个名门正派的少侠,那位少侠有些底子,却看得出来半点实战经验也无,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将晋级的机会送与有琴羽。

到半上午时就轮到了唐烟儿,她提着惊鸿剑轻飘飘的从看台落入下面等候区,递了牌子登了记,才慢悠悠的走上台子。

与她对战的是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将将卡在少年战的年龄线上,人倒正直,对她多看两眼便抱拳行礼,还道:“擂台比武,情非得已,若有冒犯,还望海涵。”唐烟儿一笑:“无妨,动手吧。”

青年摇摇头:“断无我先出剑之理,还是姑娘先请。”唐烟儿也不跟他客套,点点头道:“小心了。”话音一落她整个人鹞子一般急速前掠,青年大惊失色急忙后退,却立即被惊鸿的剑鞘横在了脖子,唐烟儿对他一笑:“承让。”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下一刻就喧哗一片,有人惊叹有人愤怒,大约觉得是青年放了水,或者觉得比试不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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