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烟儿正是那个不辞路遥,寻香入林的人吗?
“不是的……”有琴徵摇头否认:“你明知道她不会,她怎么会忘记你?她怎么会不心疼你?”
“扪心自问,你不知你对她有多重要吗?”
姜黎苦笑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是不知道,她是不敢确定。因为那个人太优秀太好,海誓山盟说上多少次,她还是会不安,还是会不敢确定。
在身边的时候尚且不敢明确的心意,在远隔千里的时候又怎么能够心心相印呢?
可是有琴徵坚持的说:“你知道,你只是不敢确定。”
她笑笑,似乎也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不用担心,她不是送来了回信吗?”
姜黎惊讶的挑起眉尾,似乎在问——在哪里?
有琴徵摊开双手,骄傲的回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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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徵的回归对于姜黎而言无疑看似锦上添花,实则雪中送炭,真是最最合心意的礼物了。此人不仅在青阳山上有着极大的威信力,熟悉几乎所有的事务和人脉,还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出众的能力,在很久之前就曾被唐烟儿钦点为‘左膀右臂’,评价为‘只在瑶光殿太屈才了’。
此番回归之后很快就为姜黎猛虎添翼,但是这场交易对于另一个人,也就是那个最大的受益人而言,却不异于一个天大的屈辱。
对于竹青而言,有琴徵出卖了自己,就为了从唐烟儿那里买到源源不断的珍贵药材供她吃一辈子。
“我呸!吃你大爷!”竹青一把掀翻了碗,瓷片崩在侍女脚边,久经阵仗的美貌侍女们眼皮子都不多抬一下,一双极尽显摆富贵之能事的小靴子落在铺满整个地面的手工地毯上。
踩着那些远渡重洋,翻山越岭而来的精美绣品,靴子的主人轻轻笑了笑:“行,记上,不要以为小爷我有钱你就能随便挥霍,你不吃我也是要算钱的,反正钱不用你付。”
她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竹青一下子红了眼,瞪眼看着那个艳若明霞的年轻女子:“唐烟儿!”
“哎!”唐烟儿大声答应:“别折腾了,你打又打不过我,就你那身子跑不出内城城门口就自己倒下了,连看守都不用。你随便怎么叫,反正有人会为你付账的。”
竹青恨得牙痒,一扬手双剑出鞘,几个月不见她的功夫又上一层楼,狠绝凌厉之外更添精妙圆滑。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几个月不见,唐烟儿的功夫也节节高升了,内力没有多大变化,招式却不再拘泥于青阳剑法,一改以往诡变多端,招式更趋于霸道,但对内力的精准控制让她虽然大开大合却不因此而过多的浪费内力。
何况竹青知道,就算她浪费内力,自己也绝对不是对手——先不提唐烟儿内力之浑厚,竹青根本撑不到她内力枯竭。
先枯竭是的一定是自己。
身体里面有一个会吞吃内力的怪物,任你有山海般庞大的内力,只要一用也一定会被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那条虫子才会吃够,或者长大到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破体而出,同归于尽。
可是一个不能动用内力的杀手与废物无异,竹青是万万接受不了的,于是她还是只能一边用阿青以毒攻毒,一边将那些珍奇药材熬成的汤药皱着眉头喝下去。
全是为了自己能够不要像个废物一样拖累她。
单挑森罗堂,有琴徵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虽然杀了森罗堂不少人,但是功败垂成,最后关头被聿赍城的人救下来,在聿赍城的胁迫下,森罗堂被迫闭嘴,因此这件事还没有传扬到江湖上去。
不然?不然青阳派就又有的烦了。
仅仅作为聿赍城城主而言,唐烟儿是很愿意青阳派焦头烂额,雪上加霜的,可是一想到姜黎会为此多伤脑筋,想到她彻夜不眠的坐在灯下执笔思衬,或者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在已经快要落雪的青阳山上奔走不息,她就下不了手。
如果可以保护她就好了,可是现在的自己……
走出竹青的房门,唐烟儿就压着嗓子咳了两声,秋霁颇为担心的虚扶着她的肩:“少主可还好?伤口痛么?”
之所以不让踏月跟着,就是怕爱操心的女子唠叨她,谁知连秋霁都变得啰嗦起来,唐烟儿这才真正反省起那日一时冲动与长老动武的事来。
她不能容忍她的权威被挑衅,尤其是在自己地位未稳的情况下,她宁愿别人怕她,也好过毫无威信。是以那个老头子就被她从墙头扔了下去,不死也残,也不知道咽气了没有,总之短时间内没人敢跟她作对了。
不过,她也付出了代价。对方好歹是叱咤一时的英雄豪杰,只中他一掌已是走了狗屎运了,但这一掌大伤唐烟儿元气,前些日子净跟人练习弓马骑射去了,没注意身体,如今天气渐冷,寒气一激,竟染了风寒。
她长这么大生病的时候屈指可数,就算染了风寒看上去也与平时别无二致,除了眼角微红,脸色苍白以外,甚至还精神奕奕。连多休息一日都不曾,仍旧处理公务,该干什么干什么,唯独卿言不赞同,狠狠弹了她脑门儿骂道:“小兔崽子,就给我折腾吧!仗着自己年轻就胡闹,看你老了怎么办!”勒令她休息一日,于是她就跑来了竹青这里。
踏月拗不过她,被气得拒绝出行以示抗议,秋霁只好跟着,但是眼看唐烟儿不长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