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秦瑛的四个孩子洗了脸,草草扒了几口饭,便急慌慌地往那乔家的大房而去了。今天是乔云芝出嫁的日子。昨天中午,乔家已经摆过了酒席,招待了四邻八乡的亲戚朋友,今天一大早,那周家的人便要到乔家来接亲呢!
每天腊月,农村里办酒席的人家都特别得多。腊月里,天寒地冻,能够保存那些吃食。农村办酒,规矩特别多,特别大,一般男家都要连吃三天的。而现在又没有冰箱,所以在寒冷的季节里办酒最为合适。加之腊月里庄稼人相对比较闲,又杀了年猪,天天没啥事,就是东家吃酒本家吃酒的,安逸得很。
周庆东家也是和乔云芝一个村的,不过是一个人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而已,点上一泡烟,还没抽完,便可以从这家逛到那家了。近虽近,周家乔家都是当地的大家族,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能少的呢。于是,那些婚俗规矩还是照着老样子来。
乔莲藕和兄弟姐妹跟着村子里的酗伴都在乔家院子里玩乐。这样喜庆的诚,总是少不了放鞭炮的,这些东西是孝子的最爱。不过可没有多余地拿出来浪费,只是燃放过的地上会有一些没有炸开的。幸伙们一个个地趴着脑袋在地上找,找到了一个便欣喜若狂,忙拿了火石来点燃,放出一声响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乔莲藕也被这快活给感染了,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人的精神竟是这样容易满足。
一大早,新娘子的屋子里便开始忙活起来。到了卯时,新娘子便要上梳的。那些玩得要好的姐妹们便精心地给乔云芝梳洗起来,边梳洗边说着一些姐妹间的心里话。因乔云芝嫁得不远。大家便没有那么多的悲伤,结了婚以后,姐妹间还是在一个地方,只要愿意,天天都可以见面的,还像往常一样。
早饭还是摆了十来桌,刚摆上桌子,接亲的唢呐声便响了起来!
“来啦,来啦,接亲来啦——”
孝子们兴奋极了。争相相告。仿佛是他们的什么事一样。
大家都站起来,看着接亲队伍过来的方向,只见一大路的人,吹吹打打地往乔家来了。
到了院子里,知客便招呼他们上桌坐了。然后马上开饭!登时,院子里的十几张桌子一下子便坐满了。乔莲藕吃过了早饭,并且不像其他的幸伙那么馋,便拉着乔慕然在一旁看热闹。
只见端菜的刚将菜儿端上来,便很快地被桌子上的人风卷残云般地一卷而空了。那个热闹的劲头啊,看得乔莲藕捂了嘴直笑。
“你笑什么?只怕前世的人也是这般的吧。”乔慕然调侃道。
乔莲藕点点头,忍住笑说:
“是啊,看到他们便想到了我自己以前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是比他们还馋的呢,现在想想,真是觉得可笑之极……”
说完,又忍不住地笑起来。颇有些有意思的样子。关于前世的话题,乔莲藕只能私底下跟哥哥乔慕然说说,他什么都知道。用不着瞒,否则的话,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心得体会的话,那人憋得可真是要多难受便有多难受的。
“有啥可笑的,味口好便是最好的了。瞧那个人吃肉好厉害,那样的大的一块肉,挑起来一下子就喂到嘴里去了,真是厉害!”
乔莲藕看过去,只见桌子上的一个壮汉吃肉厉害极了。
“哎,你不知道,现在人们不是顿顿都吃得上肉的,肚子里没有油气,那瘦肉人们还不喜欢吃呢,就是这砣子肉,吃着才带劲的。看到他们,觉得这胃口好真是福气啊!”
“不过我不喜欢吃那么多的肥肉,长胖了不好看。. ”乔慕然忽然说道。
乔莲藕看着他说道:
“你倒是千万不能长得太胖,你现在长得是恰到好处,玉树临风用在你的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如果长得太胖,那便成了五大三粗了,那时候看着你,要多别扭便有多别扭的。罢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要你了……”
说着,假装嫌弃的样子看了乔慕然一眼。
“你敢?你敢不要我?我却要一辈子赖在你的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乔慕然嘻嘻一笑。
“哼,别到时候有如花似玉的小妮看上你了,心里乐滋滋的啥样儿的呢,却在我的面前装清纯,哼,你的心思我可是知道的。”乔莲藕继续打趣。
“不过到现在可还没有哪个小妮儿看上我啊?你哪天倒是给我介绍一个吧。”乔慕然顺着乔莲藕的话儿说了下去,反正你开玩笑,我也是会开的。
乔莲藕被嗝了一下,看着乔慕然,说:
“学校里的那些小妹妹里面,可是好看得多得很哦,我看你每每从她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们的口水都流了很长的,其中可有你如意的?”
“你流口水没有?”乔慕然不回答她的话,倒突然问她一句,让乔莲藕一句许都说不出来,然后瞪了他一眼,说:
“不说了。”
俩人说着话儿,开着玩笑,看着那些热热闹闹坐着吃酒席的人的各种状态,嘻笑个不停。
正说笑着,周秀云的妈妈用围裙擦着手儿走过来了,见了乔莲藕兄妹,便打了招呼,还站到旁边来跟他们俩闲话两句。
“咦,今天没有看到秀云啊?她到哪里去了?”乔莲藕看到周秀云的母亲才想起她来。俩人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好伙伴,平常玩耍的时候都在一起的。周爱云前世的时候,因为缀学早,没有读多少书,后来嫁人嫁得不理想,嫁给了一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