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寒烟几重>10万里归来年愈少

赫连大少面色阴沉得随时都能崩塌,半张脸还是肿着的,额上松松垮垮缠着几圈绷带,胳膊胸口也没少包扎,隐隐仍有血迹在渗出来师父有病,得治!。乌黑的发随意用麻绳捆在脑后,为了避免散下来贴在伤口上,因为身上所中的附骨毒一时解不尽,再加上先前暴力不合作的折腾,眉宇间现着些许病弱之气,原本在那张称得上美丽的面容之上,怎么说都能引起几分怜惜,但能把憔悴都表现得这么嚣张不可一世的,果然还是欠扁。

身上好歹是换了干净的衣裳,却还是鲜红似火,衣摆袖口处绚烂的象牙红好似血液般铺陈开一片,刺得人眼睛都生疼。开始时樊离一个没忍住直接拎起手一轮,又将丧失行动能力的某人丢出去在泥塘里打了好几个滚,少年心高气傲又讨不了好,恨得差点没自己把自己牙齿咬碎。结果好不容易摊着一身泥顶着即将崩溃的脆弱神经能活动了,换了身又是红艳艳,丢出去换一身,丢出去,再换一身……到最后仍旧是红得让人牙疼。

樊离彻底没辙,跟软硬不吃听不懂人话的家伙比耐性,纯粹是自己找抽,直接眼不见为净。赫连大少觉得自己总算是胜了一筹,尾巴又翘到天上开始找茬,结果被樊离点了穴拖到粪坑边上作势要丢进去,原先的得意洋洋瞬间变成惊恐欲绝,受到重大打击差点精神崩溃的少年吐了半天,忍着毒发作带来的剧痛愣是冲出去把自己里里外外刷了好几遍,最后乖乖回来坐着没动了,准备在自己实力没有见涨之前,还是得忍气吞声,谁叫别人功夫比自己好又吃准了自己的洁癖。

然而打定主意没一会儿,赫连大少又爆发了:“这是人吃的吗?!本少才不会吃这些东西!”

白粥加上粗面窝窝头,外带一碟子咸肉几片榨菜——医馆素来是不收诊费的,门开在那里,附近有看病的人来也可免费带药材走,樊离这老头儿一向就是吃百家饭过活的。后来有了白发,厨艺虽然不错,但是嫌生火做饭太麻烦又没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觉得白养这个免费师父让他不爽,被樊离差点整死都没改变这个决定,樊离只好妥协,于是白发同样跟着他师父继续这样过活。

每日该吃饭的时间,邻里有人专门轮流送饭来,寻常就是稀粥包子窝窝头粗面之类,今日还是看着这儿又来了一张嘴巴,所以加上点咸肉榨菜。可惜赫连大少是不明白内中详情的,就算是明白了估计也不会有一点领情的念头,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得很,怕是走出去几步就会跌个半死,定会一把掀了这桌子然后自己找个酒家解决温饱——鬼才要在这漏风的草庐吃这猪食一般的东西!

“不吃?”樊离老头儿面色一点也不改,闲闲道,“那就饿着吧。”

伸手接过烟岚手上一杯茶,眯着眼睛惬意地就着茶水啃窝窝头娘娘,皇上已躺倒。一般粗茶淡饭也能活,这饭虽然是淡了点,可这茶却是极品阿!

赫连大少破口大骂:“该死的,等本少伤好了,定要……”

“定要怎么样?”樊大爷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轻蔑地斜了边上一眼,“别以为自己姓赫连就能横着走了!老夫横扫江湖那会儿你爷爷都还在喝奶呢!”

“……你!”眼睛瞪得滚圆,暴戾的煞气笼上眉间,依然还是狂妄的姿容,只不过还受着重伤不能一掌拍过去,少了点说服力。

“你什么你,”某人鸟都没鸟他,又掰了个窝窝头道,“说,叫什么名字。”

这是两天下来唯一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和平相处的场景,忘了先前连这厮的名字还未问过,于是补上。却见那小子冷哼一声,竟然扭了头。眉毛一挑,表情是你小子果然有种,手一转不知从哪捏出一根中指那么长的银针,一边作势要扎过去一边道:“呦,还别扭了都,老子我问话敢不答,扎几针先过过瘾。”

估计是先前解毒的时候全身扎满针的画面刺激了他,红衣少年嘴角一抽,恶狠狠地报上自己的大名:“赫连让!”

樊药神“啧啧”两声道:“一听就知道你爹一番好心砸在了锅底上,就你这厮还‘让’,全天下都笑掉牙了……”

赫连大少一张脸彻底冷成了冰块,恨得牙痒痒就想一掌把这臭老头给劈了。樊离倒是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道:“啊,我差点忘了,你这‘让’字应该是辈分,继任族长的名头向来是只排辈不加名的,怪不得……”

“知道就好!”红衣少年脸色微微回暖,狠辣的眸光一闪而逝,“得罪了本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老子我真怕呦……”樊离一哼,“我说呢,原来赫连家的都块死绝了,这种人都能轮上当下一任族长,哪天要是说赫连家一个都没剩下老子也不会吃惊。”

红衣少年脸色顿时灿烂如调色盘。

“对了,”樊离啃完最后一口窝窝头,打了个饱嗝,马上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伸手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回头给你家发封信,把你家祖传‘红月’的解药送一份过来。”

赫连大少顺着那力道吐出几口血,原以为自己又惹着他了,正准备记上一笔仇,却发现这血吐出不但没有加重伤势,反倒是丹田一轻灵台一空,更为神清气爽。心知吐的是淤血就安了心,谁料到耳中听到“红月”两字,他马上又是一凛,道:“你什么意思?!”

樊离皮笑肉不笑:“字面上的意思。”

“谁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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