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一个急转躲过一辆从天而降的吉普,却被他这一声吼吓得手一抖差点撞到电线杆子上去。心中大怒,“不看给我滚出去!”小阿当也表现的十分愤怒,一下窜到副驾驶对面的仪表台上,低着头就是一阵咕噜,两只刚刚露出一点的晶莹小牙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杀气,倒是显得十分可爱。
楔自然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主,一拍扶手就要发怒,看到小阿当这副样子,反而笑了出来,一伸手吧小阿当搂了过来,摁在怀里就是一阵揉搓。
“你不知道她的来历,想救她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想救可以,别搭上我!”楔笑嘻嘻地冲我说、
“什么来历?跟我有关系吗?”
“跟你倒是没关系,但是跟我有很大关系!”
“前女友?”我一边转过了一个很带劲的路口,一边忙里偷闲看了他一眼,“情敌?”
“……”楔的表情十分精彩,但我没有看到,“可以说是敌人!”
“敌人?”我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词了,之前生活在和平年代,就连罪犯都在慢慢失去阶级敌人的身份,敌人这个词本来已经变得很遥远了。变异危机爆发之后,敌人就是那些和我们不同种族的变异人,面对那些和人类迥异的脸和牙齿,将其称呼为敌人似乎都有些抬举他们。除此之外,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哪里还有什么敌人?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古老,听得我很有些不习惯。
但是在那些大门阀之间肯定还存在这样的关系,容予思自然不必说,这个楔气质行事特立独行,恐怕出身也不简单,家族世仇?罗米欧与朱丽叶?我觉得自己想的越来越扯,干脆自己截断想法,问道:“你俩有仇?”
“我不认识她!”
“那你搞什么?”
楔开始不说话,眼睛盯着我,含义不明。
我让看的有些发毛,但还是决定站在全世界人类大团结的立场上说他两句,“楔啊,现在这个格珈到处都是,一个城市里面向我们这样能活下来的人不知道能有几个,能凑在一起就更加难得。以前的时候我们说珍惜生命,但是那时候的生命还真不值钱,到现在,人已经没有多少了,人命才算是真正宝贵了。你也小容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大家能凑到一起或者再凑到一起本来就是缘分,怎么能见死不救?”一路横冲直撞,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也不知道楔听进去多少,但是能在这么激烈的驾驶中还能这么逻辑清晰地进行说服教育实在是壮哉我监狱警察本色,心里不由自主地骄傲起来,又加了一句,“你看现在人越来越少了,找个适龄女青年多不容易,这姑娘长得漂亮又有本事,治好拖回洞里生孩子多好!”
我顿时感到身侧一道看白痴般的目光射了过来,心里一虚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我就是这个毛病,得意起来就一定得忘形,得罪过不少人,一直也改不了。
过了得有一会,楔才慢吞吞地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试试,不敢保证能成……”
这算什么话,一手术室里爬出来的外科大夫说自己对一简单外伤没把握?“我去医院的是想拿些针线来缝合伤口,另外想找点破伤风疫苗,但是都没有找到……”我自然不好把腹诽的内容说出来,只好多给他提供点参考。
“破伤风……按说伤后12小时就得用,不过她……缝合的话,不如保持开放性,还有利于伤口愈合……”楔一边向后看嘴里一边嘟囔着,“你有敷料没?”
我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敷料有,但是没有这么大的……有纱布你看行吗?”
楔没有回答,只是用那种眼神又看了我一眼。
“在后面放着,你自己过去找吧!”
楔没再说话,放下小阿当十分顺溜地自己溜到了后座。我没有空闲去顾及身后发生了什么,只能专心留神背后的袭击和前方的道路。
身后的格珈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路旁的高楼上还有很多破开窗户跳下来,不要命地对我们围追堵截。我这时才深深地感觉到处境的可怕,在这种处境之中我竟然还能去说服楔去救人,简直就是不可想象。我的脑子开始拼命地旋转,在这成千上万的格珈群中我们能如何逃生,汽油总有一天会耗尽,此刻在炙热的阳光也不可能阻拦格珈们追击的脚步,我们不可能永无休止的逃亡下去,就这么跑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淹没在这些格珈群中!
得找到水!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有之前飞跃的那条河流能够给我答案,必须得找到河流,才能逃开这些格珈的追击!
楔在后面不知在倒腾什么,我闻到车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开来。但是形势紧急我连调后视镜的空都没有,只好大声问道:“朝哪边走有大河?”
“这里哪有什么大河?你要多大的?”楔听起来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紧张,甚至带着点慢条斯理的劲头。
“有多大的?”
“不知道?你找河干什么?”楔看来已经处理完了,窜到了前排坐好,“她没问题!”
我听他这么说就放了心,也没多问。“这些格珈怕水,我们想甩掉他们,就得找个水多的地方!”
“然后游泳过去?”
“我们开过去!”我拍了拍方向盘。这台车子经过涉水的改装,进气和排气头提高了,一般的涉水都没问题。
“大河真没有,不过照你说的,我还真知道一个地方能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