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一混又是十天,时间如流水划过,悄然无声。
气势恢弘的潜龙殿矗立在长长的石阶之巅,威立而肃穆,庄重却又不失奢华。
一手挥洒着拂尘,刘公公一手提着绣工精致的长袍穿梭在走廊里,右手小指高高的翘起,那是动作相当到位的莲花指,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学得会的。
大殿之中,月帝高高端坐在龙椅上,沉声问道:“何事?”
“回禀皇上,礼部侍郎殿外求见。”
尖细的公鸭嗓音特别容易被人记入脑海里,刘公公抹了抹额上的细汗,站到月帝的身边,顺手递上一杯热茶。
“传。”
“是。”
放下手中批阅好的奏折,月帝一手托住下巴,望着刘公公又消失在殿门口的身影,思绪翻转。
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五天的时间,东临,南喻,西灵,北寒,四国的来使都已经陆陆续续,光明磊落的进了月都皇城,向他递交了文案,住进了行宫。
无论是早就住进皇城里的各国皇子还是王爷,也都跟他见上了一面,安然的住进了行宫里,彼此之间的秘密也无非就只是心照不宣。
大家心里明白,嘴上却又绝口不提,哪怕是曾经打过照面的。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部侍郎拂了拂衣袖,恭敬的跪在地上,叩头行礼。
“平身。”
月帝轻靠在椅背上,目光若有似无的来回扫视在他的身上,嘴角带着的笑意隐含着几分寒意,不怒而威。
那才是真正的天子之威。
“谢皇上。”礼部侍郎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身,朝着月帝拱手说道:“皇上,各国来使都已经聚齐,只待玲珑宴正式举行。”
“接待来使的人选爱卿觉得朕的安排是否可行?”黑眸幽深,晦暗难明,月帝双眼直勾勾的落在礼部侍郎的眼睛里。
朝中的人,分为几派,他心中早就有数。
那些无法掌握在手中的人,是他迟早要清除掉的。
“皇上圣明,怎会不可行。”心下一紧,脸露为难之色,头垂得更加的低。
君心难测,他又怎知月帝不是存心在试探于他,朝中近来变化颇多,他怎能不怕,万一被抓住什么把柄,谁也不会伸手救他一命的。
“呵呵,朕倒是很想听爱卿细细的说道说道。”对于礼部侍郎的为难,月帝仿佛没有看进眼里,自顾自的道。
双腿有些发软,礼部侍郎总算明白,为何近来都没有哪位同僚愿意进宫面圣,实是因为皇上太刁难人,他们吃不消。
朝中向来分为几派,从皇上强势的要求皇太后放下手中的权利,逼死紫晶公主开始,他们就应该清楚,皇上是要夺权了,他再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傀儡皇帝。
又或者说,皇上是想为血王殿下争得一席之地,谁又说得清,道得明。
“回禀皇上,明王殿下待人谦和,由他接待四国来使最适合不过,风王殿下与影王殿下皆是将帅之才,暗中加强吾朝武力是最明智之选择,吾皇英明。”
“呵呵,爱卿说得在理,朕也是如此考虑的。”月帝点了点头,心思难明。
安排明王接待四国来使,一来因为他擅于外交,二来也是想要引蛇出洞,看看他在自己的国家与权势面前,到底会选择什么。
是要国,还是要权。
他与北寒国暗中的勾搭,他是心知肚明,一直以来未曾点破,终究还是希望他会回头,他会甘心做好他的明王。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安排风王与影王暗中布署好兵力,以备不时之需也无可厚非。
毕竟,紫玉血镯对世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做为祁月的一国之君,他赌不起。
“皇上圣明。”除了恭维,礼部侍郎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儿什么。
“罢了,你身为礼部侍郎,一定要好好的把关,切不可丢了吾朝的脸面,礼仪不可废。”祁月乃是大国,从建国之初到今时今日,月帝不允许任何人丢了祖宗的脸面。
“臣谨记在心。”
“玲珑宴要进行的比赛项目可都已经准备好,朕不希望此事出现任何的差错。”
“皇上放心,臣跟其他几位大人会联合写好奏章呈给皇上过目,不敢有丝毫的掉意轻心。”
“嗯,参赛人选都有哪些,明日统计出来向朕禀报。”散发着精光的黑眸里划过一道幽光,月帝期待着冷梓玥的表现。
她是一个像谜一样的女人,轻狂嚣张,傲慢邪气,却又让人无法讨厌她,反而更加被她牢牢的吸引住。
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哪怕被她焚烧殆尽,也再所不惜。
“微臣领旨。”
“皇上,冷小姐那里是否要提前送去举行玲珑宴的流程,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也不曾有过经验?”刘公公靠近月帝,低声耳语。
皇上疼爱血王殿下,而血王殿下的眼中只有冷梓玥,刘公公是个聪明人,他们两人将来肯定是一对儿,做个顺水人情有何难。
若是两人真成了事儿,往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月帝眸色一暗,点了点头,挥退刘公公,说道:“爱卿出宫之后,亲自去一趟忠君候府,为冷四小姐好好的说一说玲珑宴举行的流程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她乃是要参加玲珑宴的选手,务必要让她明白其中的要害。”
“臣明白。”
“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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