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心思不在这里面,就不必太勉强校园全能高手。”薛氏看了顾青嫣一眼,又转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白茶道,“你去要茶水和一叠点心来。”
顾青婉原先还有些尴尬,只是见薛氏把手中的卷册放下来了,方才汹涌的情绪倒是平静了下来。
她听了小孙氏和曹姨妈的谈话,心中难免是有些慌张的。这不是她所在的那个可以自由争取的社会,便是顾青姝当初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好在大姑娘出阁前是见过自己未来的夫婿的。二姑娘更是连周珏都未曾见过,还不是这样嫁了。
她一直想着小孙氏和曹姨妈话中的意思,手中的书自然是半晌都停留在最初的那一页,薛氏虽然不管外物,但是顾青婉这样异常的举动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让三婶笑话了,我想着老太太和大伯母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就岔了神。”顾青婉回过神来,见薛氏都让丫鬟收了书,拿起旁边的针线做了起来。
薛氏不爱出门,也不爱跟各府的夫人们上下,今日来静国寺也不过是陪着顾老夫人尽尽孝道。她方才便落在小孙氏和曹姨妈身后,旁观者自然是看得最清楚的,顾青婉一直躲着曹姨妈薛氏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见顾青婉如此回答,薛氏也不点破,只是埋下头专心的绣了起来。
她手中的那副刺绣看样子已经快做好了,果然薛氏绣了一会儿,在白茶回来之前,便咬了线头,撤了绣绷子仔细端详起来。
顾青婉一看便知道是一副鱼戏莲叶图,倒是惟妙惟肖,十分精致。定远侯府里素来只知道三老爷一家都是书虫,顾青婉却从未听过薛氏做得一手好绣活。
定远侯府的黄绣娘是从江南的绣庄里请来的,当年因为一手乱针绣名动一时。只是后来年纪逐渐大了,怕眼睛真的熬坏了,便上京来寻亲戚投靠,又在京中嫁了个鳏夫。后来定远侯府得知,便请了她进府,每个月出五两银子,让她教顾家的姑娘针线,平日里也指点顾家养的那些绣娘。
黄绣娘虽然如今不大做针线了,但是顾青婉还是见过她绣的鱼戏莲叶图。薛氏的绣品和黄绣娘的比起来,倒是丝毫不相形见绌。
顾青婉有些愕然的看着薛氏,大概是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倒是让薛氏笑了起来:“三丫头为何这样看着我,可是我有何不妥?”
突然见到薛氏与平日截然相反的一面,顾青婉一时之间有些怔愣是难免的。薛氏明知道她的心思还这样问,这算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顾青婉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真实的薛氏是什么样子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在这深宅里生存,没有顾老夫人和大夫人做靠山,哪个不是活的小心翼翼?就算是她亲眼看到的,也多半是浮于表面。便是一向胆小怕事、又穿戴的跟散财童子一般的顾青妍,怕也是在藏拙。
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
三姑娘性子直白不加掩饰,她虽然被纵容的骄横心肠却狠不下来,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便是侥幸活下来了,也是躲不过小孙氏暗中的冷箭。
她代替三姑娘活下来,可不想跟三姑娘遭受一样的命运。
顾青婉想到这里,倒是轻声笑了起来:“谢谢三婶。”
薛氏笑了笑,却也没接顾青婉的话。
她们三房在定远侯府的处境算是比较微妙的。三老爷虽然是嫡出,但是因为自小性子耿直不知变通,比起要继承家业的长子和懂得讨好的次子,自然是不得顾老夫人喜爱。再加上她和顾明义的亲事是顾老太爷亲自定下的,她们三房就更不得顾老夫人的看重的。
他们三房从不掺和定远侯府的事情,就是因为类似于旁观者的态度,这府中的弯弯绕绕,薛氏反倒看的比一般人清楚。
当年贺氏与她先后进了定远侯府,她和顾明义虽然不是顾老夫人定下的亲事,但是前头贺氏做了顾老夫人的肉中刺。比起贺氏来,她的日子算是好过的了。
想到故去的贺氏,薛氏暗中叹了一口气,便听到外头菡萏道:“夫人,三姑娘,老太太和大夫人回来了,说是让夫人和姑娘们一同去放生池里放生呢。”
“想是吃不到静国寺的茶了。”薛氏轻声念了一句,这才由白茶扶着往厢房外头去了。
顾青婉自然是走在薛氏身边,等出了门薛氏突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三丫头,你也该去你舅舅家走动了,你二舅母已经跟着你二舅舅从任上回来了,半个月前进的京。”
薛氏说的舅舅,自然是指她生母贺氏那边的贺家。
三姑娘的生母也是出自鼎食之家,祖上也曾是勋贵,只是爵位到了三姑娘的外祖那一代便没了。可是三姑娘的外祖贺章华却是科举出身,凭着自身的本事做到了二品大员,贺氏的亲事便是贺章华与顾老太爷在这个时候定下来的。
可惜定下亲事没两年,贺章华便因病去世,可贺家却没有没落。盖因三姑娘的两个舅舅当时早已经中了进士,做了京官了。
如今顾青婉的大舅舅贺承平是正三品的按察使,而二舅舅贺承阳则是外任了许多年。薛氏说她二舅母回京,多半是因为二舅舅回京述职了。贺承阳外任那么多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怕是要留京任职了。
贺老太太是在三姑娘七岁那一年过世的,她还健在的时候,三姑娘倒是每个月要在贺家小住几日。后来贺老太太过世了,三姑娘跟贺家的关